不會甩冷臉給他看,如此可見,林韶棠要麼也不是多喜歡傅寶,要麼就是心軟,只要她計劃得夠好,沈晴自信能應付這個男人,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能得到他的憐惜和敬重。
麻煩的是林家,那是林氏的孃家。
但沈晴也不是特別擔心。林韶棠的祖母已經沒了,祖父父親多半都不會喜歡她,但他們是男人,應該不會刻意為難她一個小媳婦。林韶棠的母親童氏,童氏跟林氏關係說不上多親密,聽老太太的意思,兩人還因為林初霞跟傅宥的婚事鬧過罅隙,所以她嫁過去後只要多貶損林氏幾句,譬如林氏高嫁之後看不起孃家,童氏應該也不會因為她搶了傅寶的婚事而苛責她。
盼了好久,三月快過完了,終於讓沈晴再次等到林韶棠單獨去花園了。
沈晴特意換了一身丁香紫的妝花褙子,領著阿福前往花園。
林韶棠今天也是特意打扮過的,一身月牙白的圓領長袍,腰繫一枚羊脂雲紋玉佩,早早趕到侯府花園那一片牡丹花叢前,等著心上人過來。兩人漸漸長大了,不好像小時候那樣想一起玩就一起玩,偶爾碰上倒是沒關係。
今日姑父姑母一起出門做客去了,傅定進宮當差,傅宥閉門準備四月殿試,林韶棠坐不住,讓人悄悄給傅寶遞了張紙條,約她來這邊賞花。
為了裝得像偶遇一些,林韶棠讓長隨千里在牡丹花叢裡搭了畫架,他裝模作樣作畫。
“少爺,四姑娘過來了!”千里一直留意來路的動靜呢,瞧見花叢後有小姑娘朝這邊走了過來,料定是四姑娘,不看臉便喜滋滋道。
林韶棠興奮地掛好畫筆,轉過身去。
距離雖遠,卻足以叫他看清來人是誰。
他斜了一眼身旁早就縮著脖子低下頭的小廝,重新坐到椅子上,提起畫筆時猶豫了會兒。
繼續畫下去,恐怕要跟沈晴對上,林韶棠不想跟她打交道,可是現在走了,傅寶過來找不到他怎麼辦?
他輕輕咳了一聲,低聲囑咐了千里一句。
有些失禮,可他也只能這樣了,許久沒同傅寶說話,他想得緊。再過半個月他就要回西山讀書去了,林韶棠不願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千里得了命令,眼看沈晴腳步輕盈地朝這邊走了過來,明明看到他們也沒有迴避的意思,千里毫不猶豫在那主僕倆走進牡丹花叢前快步趕了過去,低頭朝沈晴賠罪,小聲道:“小的見過表姑娘,請問表姑娘是過來賞牡丹的嗎?”
沈晴搖搖頭,聲音含笑,不高不低:“老太太喜歡牡丹,我想給她採幾朵回去,沒想到棠表哥也在,怎麼,他在作畫?”
千里點頭:“是啊,先生留的課業,少爺叮囑我看著附近,別叫哪個聒噪的下人打擾他。表姑娘如果只是摘花,可否移步去那邊?小的替我家少爺先行謝過了。”
“應該的,那你繼續守著吧,阿福,咱們去那邊,說話時小點聲,別吵到表少爺。”沈晴體貼地道,言罷落落大方地走了。
千里意外這位表姑娘如此善解人意。
阿福則暗暗佩服沈晴的心機,分明是奔著林韶棠來的,突然出了岔子,竟能如此隨機應變。
沈晴折了幾朵牡丹花便走了,走到半路瞧見傅寶推著小木車走了過來,十四歲的小姑娘穿了一身桃紅色的褙子,頭上戴著栩栩如生的牡丹珠花,明眸皓齒,腳步輕快,一片純真無暇,嬌憨動人。
“四妹妹。”沈晴笑著跟她打招呼。
傅寶正逗小木車裡白白胖胖的侄子呢,聽到聲音抬頭,本不想理會,瞧見沈晴手裡的牡丹花,臉色變了變:“你去摘牡丹了?”
沈晴笑著點頭,舉起手裡的二喬牡丹嗅了嗅,輕聲提醒道:“對了,棠表哥在那邊作畫呢,聽說是先生交代的課業,四妹妹還是帶大郎去旁的地方玩吧,免得吵到棠表哥。”
傅寶很討厭沈晴,特別是沈晴喊林韶棠“棠表哥”的時候,她恨不得堵住沈晴的嘴。
那是隻能她喊的稱呼。
想要瞪沈晴,傅寶突然記起傅容的話。
那次她跟傅容抱怨沈晴總是笑臉迎人,就算她罵她的時候沈晴也笑,笑得比回嘴還讓她慪火,傅容告訴她,沈晴是因為知道笑容比回嘴更讓她不痛快才笑的,她越生氣沈晴就越得意,她若不在乎,沈晴則會同樣慪火。
想到傅容自信滿滿的模樣,傅寶強行將一肚子火嚥了下去,朝沈晴甜甜笑道:“有勞你提醒了,不過我才不怕那個書呆子,這是我家,我想去哪兒,他管不著我,對吧大郎?”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