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般瞥向兒子。
徐晏神色平靜地告退:“女客來訪,兒子不便在場,這就先回房了。”
郡王妃點點頭。
徐晏摸摸妹妹腦袋,轉身走了。
出了門,瞥見院門口候著的喬氏母女二人,徐晏拐上走廊時,自嘲一笑。
他在期待什麼,又迴避什麼?
她連回避的機會都不給他。
少年側臉落寞,喬氏遠遠瞧著,暗道可惜,徐晏人品樣貌都好,還會送藥材討她們歡心,她是一萬個滿意的,只可惜,他有一個看不起她女兒的外祖母,就連郡王妃會不會受永寧公主影響,也是個未知數。
這麼多的憂慮,還是算了罷。
無心討好,進了堂屋,喬氏便只維持官家太太們表面的客氣,打聽打聽郡王妃一路情形,順便說說自家的辛苦,譬如傅容中暑暈車,早早就睡了,因此不能過來拜見。
郡王妃關切詢問傅容幾句,最後打探道:“你們明日何時出發?”
喬氏笑答:“趁早上涼快,天亮就走。”
郡王妃讚許道:“還是你想的周到,我也想學你,只是沒你精神好,早上起不來啊,恐怕不能與你們結伴同行了。”
喬氏頓時明白了,郡王妃也不希望跟自家走得太近。
她笑著誇了幾句郡王妃的精氣神,然後識趣地告辭。
兩家都有意避開,接下來幾日,白日裡都碰不上,只有傍晚才會在驛館碰面。
眼看次日下午就能進信都城了,這天在驛館安置後,喬氏仔細照照鏡子,對傅容姐妹道:“明天給你們睡個夠,咱們不起早走了。”她也睡個好覺,睡好了,才好容光煥發地見丈夫,喬氏可不想久別重逢,卻讓丈夫看見自己車馬勞頓的憔悴樣。
傅宣人小不懂,傅容將母親臭美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忍不住感慨父親運氣好,母親貌美嬌俏,父親佔了多大的便宜啊。
於是第二天郡王妃一家準備啟程時,錯愕發現傅家的馬車停在驛館前面,還沒出發。
正納悶,喬氏領著丫鬟們走了出來,瞧見郡王妃,喬氏示意丫鬟們先去放行禮,她趕過來同郡王妃說話:“讓您見笑了,這幾天我那兩個女兒累壞了,今早誰都沒起來,只好冒著暑熱走了。”
郡王妃看看自家女兒,表示理解,主動邀請道:“那咱們一起走吧。”
喬氏慚愧婉拒:“不必不必,她們還沒梳洗呢,怎敢勞煩您特意等著,娘娘儘管先行好了。”
見她不是故意套近乎,郡王妃心裡反倒升起淡淡羞愧,為自己的小人之心,不過看看一側的兒子,郡王妃也沒再堅持,與喬氏道別後,跟女兒一起上了一輛馬車。
喬氏目送她們離開,又等了半個時辰,才慢悠悠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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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酷暑,烈日灼。灼。
信都城外十里地官路旁邊的涼亭裡,傅品言瞅瞅官道,再次抱怨:“你娘她們怎麼這麼慢。”
傅宛頭戴帷帽,正低頭給木車裡熟睡的弟弟搖扇子,聞言笑了笑:“爹爹別急,應該快了。”
傅品言怕長女辛苦,讓她把扇子給丫鬟:“你也歇歇,別隻想著官哥兒。”
“我不累啊。”傅宛好笑地回了一句。聽說母親今天回來,弟弟堅持要跟著出來迎接,到這邊沒一會兒又睏倦睡著了。這樣也好,等弟弟醒了,母親跟妹妹差不多也到了,不用白等。
正想著,官道上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傅宛動作一頓,抬頭去看。
傅品言卻已經下了涼亭。
眼巴巴地望著,未料進入眼簾的不是自家馬車,傅品言臉色難看極了,剛想罵聲晦氣,忽的認出那是郡王府的馬車,不由愣在當場。
天氣炎熱,徐晏也坐在馬車裡,聽到外面有動靜,挑簾看了一眼,見是傅品言,忙讓車伕停車,他下去見禮。
“世子這是從京城回來?”眼看馬車停了,傅品言頂著烈日快步趕到徐晏身前,客氣地問。
徐晏點點頭,看看涼亭,笑道:“伯父是來接伯母跟兩位妹妹的吧?她們在後面,再過兩刻鐘差不多就到了。”
“多謝世子相告。”傅品言含笑道謝,回望涼亭道:“幼子思母過甚,只好帶他過來迎人。”
分明是藉口。
看著面前俊朗儒雅的中年男子,徐晏心生羨慕。
如果,她是他的妻,將來她遠行歸來,他也願意出城相迎,不論寒暑。
“外面熱,伯父回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