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洗澡房裡走去。
劉珂看著杜弘一拿著衣服離去的背影,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感嘆地說道:“愛情的力量真偉大,這壓箱底的新襯衫也掏出來換上了,嘖嘖,戀愛中的男人啊……”
謝章溢站在宿舍的走廊,看著手裡發著微微熒光的手機螢幕,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電話給她。或許她現在根本就不想被其他人打擾吧,在她和杜弘一的世界裡,他才是後來者。
謝章溢苦笑著將手機放進兜裡,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口袋裡的煙盒,他便將一根菸掏出來點上,放在嘴邊深深地吸一口。每次一有煩惱的事情,總是會覺得頭疼,而這時候只要抽上一根菸,那種疼痛就會減輕許多。
看著在夜色下吐出的白色菸圈,在空中縈繞著,再慢慢散去。謝章溢知道自己現在不用再左右為難了,因為不管是藍渃,還是蘇忱,他都愛不起。
當他將最後一口煙吸進肺裡,將菸蒂彈進一旁的垃圾桶轉身之時,便看到了剛從旁邊宿舍走出來的張崇予。
張崇予一臉慌張地拿著手機,語氣焦急地衝著電話說道:“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謝章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張崇予抬頭才看到一直站在走廊邊上的謝章溢。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衝謝章溢點頭示意之後便朝著走廊更遠的方向走去,似乎是不想讓別人聽到他的對話。
謝章溢淡淡地勾起嘴角笑笑,現在自己的事情還沒理清楚,還有什麼閒情去管別人的事情?
於是便輕輕地推開了宿舍的門走了進去,宿舍裡面,只有一個喜歡熬夜的室友在拿著手機看小說,其他的都已經進入了睡眠的狀態。謝章溢輕手輕腳地爬上了上鋪,睜開眼睛側躺在窄窄的的小床上,心裡想著一些事情。
張崇予聽到了身後關門的動靜,就知道謝章溢已經走了。他獨自一人走到樓下操場的籃球架下坐下,空蕩蕩的籃球場讓他的聲音顯得很空寂,只是只有在空無一人的地方,他才略微地覺得有一些安全感。
肖藝在電話那頭輕微地呼吸著,“張崇予,你別管我的事情了,你自己說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張崇予仰頭望著天,他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有了這個習慣,可能是這三年來孤獨太久了,只有在仰望星空的時候,才能感覺到自己跳動的生命。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控制自己呼之欲出的衝動語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你知不知道你媽昨天晚上都把電話打到我手機裡來了?你們全家都很擔心你!”
“打擾到你了是吧?那我替我媽向你道歉。我以後也不會再打電話給你,抱歉,打擾了。”肖藝說著便要掛了電話,張崇予連忙衝她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了,還是要故意曲解我話裡的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肖藝,我是真的擔心你。”張崇予有些懊惱焦急的語氣傳到了耳朵裡,肖藝眼睛上頓時泛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漸漸溼潤了眼眶。
可是現在的她,站在倫敦的街頭,手裡握著的是街邊的公用電話,她剛從巴黎那一座悲傷的城市裡逃離出來。現在的她滿身的塵埃,處在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城市裡,發狂地想要聽到張崇予的聲音。
她在巴黎過不下去了,因為安東尼奧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在詢問她知道她已經將孩子打掉之後,用盡了各種手段侮辱她,嘲笑她。在國內來的留學生,本來也和她關係還好,在知道她墮胎之後,紛紛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她瞬間就成了他們眼中無可救藥的墮落的女人。
三年前,她為張崇予打掉孩子的時候,也一樣的害怕,只是那時候還有張崇予在身邊,即使再困難,也有他陪著一起面對。然而現在,她只能自己一個人流落在倫敦的街頭,有家不能回,因為她的父親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恐怕回去之後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此時在她腦海裡只有自作孽不可活這幾個字,都是她自找的。
“肖藝?肖藝你說話!”張崇予害怕她做什麼傻事,連聲喊著她。
肖藝怔怔的將電話放在耳邊,白牙深深地咬進唇瓣,她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哭腔,“張崇予,我想回去了,我真的好想回去……”
張崇予連忙站直身體,猛地點著頭,說:“回來吧,在外面待不了了就回來,沒人會笑話你……”
“……那你還會要我嗎?”肖藝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他的答案讓她無法承受。
張崇予愣了幾秒,每次在面對類似這樣的問題時,他總是會選擇逃避,這一次也不例外。他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