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碰觸在一起,有電鑽般的感覺扎入心臟。
吊燈白晃晃光線下,敏娜發狠咬破了洪兆南削薄的唇。
“嘶——”
男人撫著下唇逃離,拇指腹上出現血痕。
“很好,很夠味,你這娘們太夠味了。”
尖銳的咬著牙齒,口氣惱怒嚴厲,洪兆南置了氣。
敏娜迎上他迸發怒意的眼睛:“為什麼不打我?像打嶽月那樣打我?你打我,你看我會不會屈服。”
這天晚上,這個女子不顧一切激怒一個原本就不溫柔的男子。
火勢快要收不住時,男人摔門而去。
敏娜坐在梳妝凳上抹掉眼淚。
這樣的場景很像婚後因一些小摩擦,男人不堪女人的嘮叨和利嘴,轉身離去。
可是她和他之間有愛嗎?
燈光白晃晃的光線照亮敏娜臉頰上的每一絲細小紋路。
她看著鏡子,撫著自己眼角,23歲的大好年華,她竟然早生了皺紋,想來可悲。
……
2月10號,江城大雪。
凌晨時分,敏娜拉開窗簾。
窗外一片雪白,家中枝椏墜滿積雪,江城路面莽莽冬色,凋敝不堪。
放下窗簾,敏娜摸黑背上雙肩包,牛仔褲腰間插一把剪刀,刀刃用透明膠帶封住,不會傷及自身。
準備好這一切,她重新開啟窗簾。
這一次,動作幾乎微不可聞。
家外院子有守夜的保鏢,他們穿著厚重的長羽絨服,帶著防風帽。
寒風瑟瑟,下半夜天色昏沉,馬路上沒有分毫動靜。
敏娜穿著防滑靴,踩著窗外窗沿,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
像壁虎一樣抱著牆壁,不出一會兒,她已在另一面牆上。
地面雜物堆積,跳下去應該會發出一點聲音。
猶豫著,她閉上眼睛,壓低重心,一躍而下……
……
大雪紛紛揚揚,夜間氣溫零下。
敏娜上了柏油馬路。
這是江城主幹道,下半夜已經鮮少有轎車駛過,深夜降下的雪,逐漸覆蓋了地面。
有一道模糊的女性身影,穿著衝鋒衣帶著防風帽腳蹬高筒防滑靴,一步一步向前跑。
百來米內看不見一輛車。
新雪鋪就一條雪白的道,還未經人踩踏,清美不可方物,但也逐漸被那道模糊的身影勾勒出一道長長的腳印,一直往前延續。
手機屏光照亮她的臉,長長的眼睫毛上沾滿了白雪,雪絮落滿她的帽子和身上,呵出的氣體像一道白霧。
證件被鄒寄文扣押,她揹包裡只有防寒衣物和錢,可錢並不多,去不了太遠的地方。
自元旦歸國就沒能再回美國,很多事情需要仔細考慮打算,現在先找到凱文再說。
拇指腹準備按下撥號鍵,身影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一輛私家車拉的很長很長。
……
洪兆南是十分鐘前接到保鏢稟報的。
他繫著黑色睡袍開啟房門,眼神困頓,下了樓到家外院子一瞧,背陽的雜物角落,有被人踩出的一系列清晰的腳印。
腳印很小,約35碼鞋,翻過鐵柵欄,延伸到望不到盡頭的柏油馬路上。
夜間降下的雪,像大地一床雪白的被單,還沒有遭到任何破壞。
沿著這些清晰的腳印,洪兆南驅車出現在那個小女人的身後。
“嘟——嘟——”
男人大手按下喇叭,唇角諷刺的翹起。
大燈強烈光線中,前方那個女子大驚失色,拔腿就跑。
這條主幹道很長很長,前方是四岔路口,午夜時分,遠遠看見高懸在天空中的訊號燈散發綠熒熒的光芒。
幾百米遠處的訊號燈像海上的燈塔,敏娜朝它大步奔跑,口吐雪白的霧氣,小臉越凍越紅。
後方的車,似是不準備放過她了,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人與車沒有角力的必要,開車的人只要踩下油門,一腳就能轟到她面前。
如此一來,敏娜心頭恨意迭起。
他在逗她玩!
……
雪下的婆娑,迷濛人眼,跑著跑著,在這寒冬臘月,後背竟然溼透大片。
交叉路口是一條寬闊的四向馬路,偶有幾輛夜車疾馳而過,除此之外,毫無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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