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在另一天,一切又顯得那麼美妙,無比的美妙。某一天,她再看他一眼就會使她發瘋,聽到他喝茶的聲音都厭惡得無法忍耐,可是在另一天,她卻又是那麼熱愛他,聽到他走進門來的聲音就感到無比欣喜,他簡直就是她的月亮和星星。
但是到最後,她對這種缺乏穩定的生活感到十分苦惱。這樣,當甜蜜的時刻又一次來到時,她無論如何不會忘掉這時刻很快就會過去。她因而感到十分不安。恬靜,內在的恬靜,彼此相愛的信念:才是她所需要的,可是她並沒有得到它。她知道他也沒有得到。
但不管怎樣,這個世界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她大部分時間簡直是完全迷失在這種神奇中了。甚至她的悲哀對她說來也顯得是那麼神奇。她可以過得非常幸福。她希望自己感到非常幸福。在他使她感到不幸福的時候,她就非常生氣,這時候她恨不得弄死他,把他扔出去。有時接連好幾天,她就這樣等待著,希望他上班去。這時,她的彷彿一直被堵塞的生命之流才又開始流動起來,她才感到自己不受任何約束,完全自由了。她自由了,她感到無比的喜悅。無論乾點什麼都使她感到心情舒暢。她拿起地毯到外面花園裡去拍打。田野裡還可以看到一塊塊沒有融化的白雪,顯得那麼清新。她聽到鴨群在池塘裡嘎嘎叫著,她看到它們互相攻擊,在水面上衝來衝去,彷彿它們像人似的在表演著侵略戰爭。她觀看著那些尚未馴服的野馬,其中有一匹肚皮下面的毛完全被剪光,所以它彷彿穿著一件夾克和一雙棕色的毛襪子。它們站在墓園牆邊,在那清涼的冬日的清晨彼此親吻著。現在他走了,那侵犯和干擾她的力量不存在了,她感到無比輕鬆。整個世界都屬她所有,都和她有關。
她興高采烈地活動著。她最感興趣的莫過於在大風中晾出她剛剛洗過的衣服。大風繞過那座小山直衝過來,簡直要從她手中把那些溼衣服奪走,使得它們噼噼啪啪在風中飄動。她大笑著,和狂風進行鬥爭,有時甚至會生氣。可是她十分喜愛她這種孤獨的日子。
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