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他翻個筋斗,那茶竟濺著了太子的龍袍。太子此際強作怒容,罵道:“是何道理,在孤跟前撒潑麼?馮保與我抓著,扯他去見皇上分剖道理。”只嚇得嚴嵩魂不附體,即跪在地下,不住的磕頭謝過,說道:“臣不覺失手,冒犯殿下,實不敢欺藐千歲,伏乞殿下原情。”太子怒道:“孤亦明白,你看孤年幼,所以當面欺藐是真。孤豈肯受你這一著的?去到皇上面前再說!”叱令馮保:“把嚴嵩帶住,孤與彼一同面聖去。”馮保此際心中暗笑,哪裡還肯放寬一線?把嚴嵩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袍服,一竟扯到大殿而來。太子隨後押著,一同來到金鑾。

此時早朝尚未曾散,文武看了不知何故,皆各驚疑。皇上一眼看見了,叱令馮保放手。馮保將嚴嵩鬆了,嵩即俯伏於地,頭也不敢抬起。太子走到龍案之前,俯身下拜,與皇上請了聖安。皇上賜令平身,上殿側坐。問道:“我兒不在青宮誦讀,卻與馮保把太師抓到殿庭,是何緣故?”太子奏道:“臣兒蒙父王特恩,令臣就傅。只因兒五經未諳為愧,故令馮保過相府,敬請嚴嵩進宮,講解《詩經》。可奈這嚴嵩欺臣年幼,進得宮來,臣以師傅之禮相待,而嚴嵩竟敢把臣的茶盞當面打擲得粉碎,欺藐殊甚。所以特扯他來見陛下,伏乞陛下與臣作主。想相國欺臣,就是目無君上,乞陛下公斷。”

帝聞奏,向嚴嵩道:“太子好意相延,進宮講書,你何故擅把御用的茶盞擲打,是何道理?這就有罪不小了,你可知否?”

嵩叩首不迭,奏道:“臣奉青宮令旨相宜,即時趨赴,蒙殿下賜茶。此際臣實不知茶盞故意弄得滾熱的,伸手來接,被燙失手,誤將茶盞打碎是真。臣焉敢欺藐!伏乞皇上詳察!”

帝聞言自思,此必馮保所為。但今日之事,惟有解開就是,便對太子道:“相國之失手本出於無心者。今已碎了,可令他賠還就是。”太子道:“明明是他有意將茶盞打碎的,今還說是茶盞故意弄得滾熱,只這一語,便可以見矣!今蒙父皇訓示,臣敢不遵。但嵩有驚駕之罪,不可因此以啟將來諸臣不敬之端。伏乞皇上著令相國立即賠臣的盞價,並治以不敬之罪。”帝道:“我兒,你卻要他賠還多少?”太子道:“臣只要他賠一千兩就是。”帝便宣諭道:“相國,你不合誤打碎了御盞。今著你賠還銀子一千兩,明日清晨繳到青宮去,並與太子負荊請罪。你本有不敬之罪,朕決不枉法,該著發往雲南充軍三年。但是朕今需人辦事,特加恩典,著發在雲南司過堂三日,以贖其罪。”

嚴嵩不敢再辯,只得叩謝天恩,各皆下殿。嚴嵩受了一肚子的屈氣,抱恨回府而去不表。

再說太子與馮保大喜,回到青宮說道:“今日有以報海恩人矣。”馮保道:“爺太公道,皇上問爺要賠多少,爺就說該要數萬,怎麼只說一千兩?如今有一千兩,送於海恩人,卻沒有餘剩的了。”太子笑道:“你我有衣有食,要他則甚?這就夠了,不必妄求了。”

馮保口雖則應允,然心中實有不甘,自思:“虧我隨著爺與娘娘,受了四載之苦,哪裡去得一文半文來?今日有了這個機會,哪肯就此輕放了他?明日嚴嵩這老賊要來繳那一千兩銀子,待我故意將他受難,諒想他必要我相傳的,待咱詐他一些銀子用用,也是好的。想他們不知詐了人家的幾萬億數,我卻弄他三五百,可就似羊腿上拔去一根毛,有甚麼相干?”主意已定,專待行事。自語之間,不覺天將傍晚,馮保伺候晚膳已畢,時已二鼓,各歸安寢。然馮保把詐財之念思慕一夜,何曾閤眼?

到了次早,天尚未明,即抽身起來,候嚴嵩繳銀進來,好詐他一番。眼巴巴的望了半日,方才見那嚴二引著兩人抬著一箱銀子來到。馮保一見,故作起模樣來,假意作睡熟的光景。

那嚴二走上前來,叫了幾聲“公公”,馮保只是不應。嚴二將他肩上拍了一下,馮保只作夢中驚覺的光景,罵道:“你是什麼人,敢來打我?”嚴二走上前去賠了個笑臉說道:“馮公公,是我。”馮保把眼揉了幾揉道:“原來就是嚴二先生,休怪休怪。

到來作甚麼?”嚴二道:“奉了太師之命,送一千兩賠價銀子到來。相煩通傳一聲,請殿下閱收。”馮保笑道:“很好,我們的規矩可帶來了麼?”嚴二聽了,心中明白,便向袖中取了一錠銀子,約有五兩多重遞上,道:“這是區區之意,幸勿嫌輕。”

馮保拿在手中一擲,擲到階上去了,說道:“豈有此理!你們是充家人的,難道不知規矩麼?你們丞相府中鬧熱得很,所以每遇內外官員稟見,就勒要三百兩。我這裡青宮冷淡,凡有要求見爺的,門包也是三百兩。若是少了半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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