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用鐵錘砸一塊石頭的聲音一樣沉。支書說:“老叔,沒有法子啦!”小穗子的爺爺說:“殺了牛明年咋種地?這可是做絕後事呀!”隊長說:“人都快餓死啦,要牛還有什麼用,救大夥兒的命要緊。”小穗子的爺爺聲音有點兒發抖,說:“不能殺呵,那是咱大家的命根子呵!”支書說:‘老叔,就依我這一次吧,殺兩頭,留兩頭,大家夥兒熬過這個冬天,打了春,地一冒青,大家就有指望啦。可這個時候,還讓大家吃什麼呢,樹皮吃光了,榆樹枝都給大家砍回來,剁成碎末熬糊糊喝。人打緊哩,能眼瞅著大夥餓死在大年裡嗎?”小穗子的爺爺就不說話,低著頭嗚嗚地哭起來。
那天晚上,隊長和支書一走,小穗子的爺爺就提著馬燈到牛棚裡,小穗子也跟過去。他們摸摸這頭牛,又摸摸那頭牛。我到半夜醒來出去撒尿,看見小穗子和爺爺還守在牛棚裡。
第二天早上,我聽見生產隊的院子裡那個鐵軌做成的破鐘敲響了。一短一長的聲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