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下,眼前出現那雙遠山般溫柔的女子,她不似於芬這般以他為天,她長得很溫柔,脾氣卻一點不溫柔,她叫他末大哥,可是……。他卻在那個夜晚,對她……
末傑深深地閉眼,“你就不要想那些了,好好的養著,你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
於芬冷笑,毫無血色的臉艱難的抽了抽,如今她臉笑一笑,都很難了,自己的生命她自己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淺傾顏到的時候,於芬還剩一口氣,她讓末傑出去,把淺傾顏叫進來,她想單獨和她說說話。
病房裡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大抵,這種味道屬於死亡吧?
淺傾顏轉頭看窗外的景物,心境蒼涼。
“媽。”她開口,看著病床上的憔悴容顏,“或許,你並不希望我這麼喊,可是,我是真的把你當媽媽,或許你恨我,怨我,可,我不過是因為親媽媽而被你遷怒罷了。”
淺傾顏低著頭,看著腳尖,開始語無倫次。
於芬久久沒有開口,她慢慢的抬頭,對上正目光渙散,毫無血色的臉,靜默了許久,淺傾顏聽到她說,“離開他吧!我求你了,就當媽媽在人世最後求你,既然你說你把我當媽媽,那就離開他,圓了你我母子情。”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說到最後已經虛弱的直喘息,手指無力的垂下,又不甘心的想要抬起,最終還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和最後一口氣。
淺傾顏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回憶起在末家的片段,心如刀絞。
十歲的時候,星巴克中,小小的女孩安靜開心的吃著蛋糕,女子溫柔淺目,總讓她慢些吃,別噎著。
十一歲的時候,她和同學打架,因為人家罵她是孤兒,媽媽把那個女孩罵了一頓,告訴她,我就是你媽,你親媽,以後,誰敢欺負末家的女兒,她絕對不依。
十六歲的時候,她為了躲避末流殤,遠赴美國,那一個夜晚,媽媽邊給她收拾行旅邊抹眼淚,嘮叨著,“女大不中留,才那麼大,虧你忍心丟下媽媽。”
媽媽,如今,卻是你丟下了我,你說讓我離開他,圓了你我母子情分。
你已經如此決絕的做出屬於我和末流殤的裂縫,讓我又怎麼能和他繼續下去。你是因為我們而死,如果,我們還在一起,又怎麼能心安理得?你讓我永遠跨不出你這道坎。
她以為她會落淚,她以為她會放聲大哭,可是她沒有,只是走到窗邊,開啟窗戶,讓冷也清新的空氣進來,吹散這股氣味。
於芬曾經說過,她最怕的就是空氣不流通,悶得腦袋疼。
淺傾顏在窗邊站了會,讓冰冷刺骨的風打在臉上,告訴自己,淺傾顏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不過,是在心上添了道不能磨滅的疤痕罷了。
仰著頭,眼淚終於緩緩而下,順著臉頰流進嘴裡,無盡苦澀滋味。
淺傾顏深深地呼吸,轉身去開啟病房的門,所有人都看著她,末傑在她臉上尋找到了淚痕,雙腳一灘,跌坐在醫院的地板上。
冷泡沫一聲驚呼,“伯父。”上前,想要接住末傑,卻被連累的跌倒在地上,卻沒人看她一眼。
淺傾顏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和末流殤遙遙對望,他可知,她和他,真的沒可能了,完了!
末流殤,從此,如果我說我們不會再見了,我一定會躲開你。也許我還會在街邊見到你,你又會如何回憶我。我會放過自己,放過壓抑,放過附身的記憶。往事通緝,孤單侵襲,習慣就可以。
是的,習慣就可以,因為,真的回不去了,你的媽媽會成為你我彼此心道上的魔,無法跨越,無法忽視,或許,從一開始,你我就不應該在一起。
淺傾顏低頭,側開身子,讓末家四位少爺進去。
末流璜在她面前停留,手臂搭上她的肩頭,“不管你的事兒,放過自己,知道不?”
淺傾顏低頭,說著或許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話,“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傷疤,那是最愛的人為你留下刻骨的印記。”
走在前面的末流殤腳步微微停頓,還是繼續往前走去,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要做的,還有很多,此時,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淺傾顏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了家,此時,已是天亮,彷彿經過了一個輪迴;一個世紀,那長久,被煎熬的心已是勞累不堪,她只想蒙著被子大睡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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