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見他如此,頓時嘩啦啦一大片一起跪了下去,永興坊門口也頓時亂成了一團。
李紀長身而立,冷冷看著腳下這人沒動,玉華見周圍及整條里弄雖已經清了場,並沒有什麼閒雜人等,但兩家的下人和護衛也有幾十個守在一旁,便伸手輕輕扯了扯李紀的袖子,李紀扭頭看了玉華一眼,這才開口說道:“這是。。。徐立徐大管事嗎?跪著幹嘛,快快起來吧!”。
李紀話音剛落,他身後站著的費衝便馬上過來攙扶那胖子,玉華見那胖子開始還想繼續趴著叩頭不起來,誰知被費衝在腋下輕輕一託後,便只見他一身的肥肉猛的一顫,整個人一下仰身站了起來,還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才站好,他身後的眾人卻沒看清楚,只見這徐立起來了,便也拉拉雜雜的陸續站起了身來。
那徐立似乎被嚇到了,白著臉站在原地傻了半天,他一張肥白的圓臉,眉眼天生下掛,看著頗為喜氣和藹,不過此時頭髮有些披散,額頭上也磕破了,黑黑紅紅的一大塊,顯得十分狼狽。
等那徐立反應了過來,又疾走兩步上前,衝著李紀深深一禮,彎腰弓背的說道:“大爺還請上車吧,王妃早就吩咐過了,讓我們開了大門請大爺的馬車直接行駛進去,老奴伺候大爺上車。”
玉華在一旁聽了不由暗自好笑,若是真想他們的馬車直接進去,剛才便應該早早開了大門,一路派人接應就好,又何苦在門口鬧上這麼一出呢,這顧王妃果然是個會做作的,不過,也不知那世子爺到底怎麼回事,不出來迎候他大哥實在是有些理虧。
而此時那李紀已經開口說道:“徐大管事無需客氣,既然已經下來,我走進去也是一樣的。”
見李紀不肯,那徐立又湊上前一步,壓低聲說道:“大爺還請息怒,世子爺已經病了好幾天了,今日本還想掙扎著出來迎候大爺回府的,不過實在是爬不起來,今日一早,已經派人去請御醫了,還望大爺千萬諒解一下。”
那徐立雖然一副刻意壓低聲音的模樣,但他口齒清楚,聲音略尖銳,離得近的兩邊下人們都聽的清清楚楚,不由自主便都往李紀面上望去,李紀冷哼了一聲,揚聲說道:“徐大管這口口聲聲的,倒是認定了李紀在怪罪了誰一樣,多年不見,徐大管事果然還是一樣的機靈能幹啊。”
一見李紀變臉,那徐立便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屈膝又想跪下,此時那費衝則一個箭步走上前來,一伸手就攥住了他一隻胳膊,滿臉笑容的說道:“時辰不早了,徐大管事還是趕緊帶咱們郡公爺進去吧,這讓我們主子站在這門口說話,可算怎麼回事啊?”
徐立被他攥的齜牙咧嘴的,五官都移了位置,也不敢再多做囉嗦,連忙掙脫了費衝的轄制,躬身在前面帶起路來,不過一進了府門,那李紀的腳步便越走越快,壓根不需要別人領路,他幾步來到一顆參天梧桐樹跟前站定,抬頭仰望半響,忍不住長嘆了一聲,伸手拍了拍那斑駁凹凸的樹幹。
此時那徐立連忙趕到李紀身邊,又是邊行禮邊說道:“大爺,轎子已經備好了,還請大爺和縣主上轎吧,王妃想必是已經是等的很心焦了。”
眼見李紀不搭理那徐管事,仍是一副想自己走走逛逛的樣子,玉華連忙出聲叫了一句:“郡公爺!”
李紀扭頭看了玉華一眼,臉上才湧起點笑模樣,回身牽過她送上了軟轎,自己也上了另一架,那徐立這才鬆了一口大氣,跟在轎邊,一路將二人引進了正院。
這永興坊正院門上懸著一塊烏金木大匾,上書三個大字,浩然堂,李紀下了轎,一見這塊匾額,便俯身跪拜了下去,玉華連忙也跟著跪在了他身後叩頭行禮。
而那正院廳堂內,一身素色衣裙的顧王妃等了良久還不見李紀他們進來,待聽到李紀跪在了院門上那匾額下面,頓時臉色一變,她咬著牙思忖了片刻,知道自己再不出去恐怕也不行了,便緩緩起身,由丫鬟婆子伺候著往外走去,臉上神色卻是陰晴不定,一直走到了外院青石影壁前時,她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寒光,停下腳步,回身召了身邊跟著的嬤嬤過來,低聲與她說了幾句什麼,那老嬤嬤顯然是個能幹的,雖乍聽了她的話瞳仁不由一縮,面上卻是沒有露出任何的異色,只低著頭連聲應下了。
這顧王妃轉過影壁,便遠遠看到那大門外跪著兩個人,左邊的那個,身形異常的高大挺拔,一張臉的輪廓如刀削斧切般分明,猛的一看,竟是那麼眼熟,顧王妃本就刻意做出來了一副心焦柔弱的姿態,此時腳下卻是真的一軟,差一點就要摔倒,多虧身邊的婆子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扶住了。
顧王妃此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