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想讓他受。
她,上輩子肯定欠了他很多,很多。以至於這輩子,她需要還他很多東西。
四年前,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是他去浮屠塔那兒求了夙願,神佛的力量不管真假,此時已然算是靈驗,至少四年前她沒死,也醒了過來,那這個願是該由她來還。
六月中旬,向豌頂著當頭的烈日,循著那條不算好走的山路,獨自一人慢慢拾階而上,花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來到嶸城的浮屠塔前。
那滿是年代感的瓦礫以及那神明都為之怯步的威嚴,此時就那麼直接的衝撞入向豌的眼中。
她陡然停步,好似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網住。
放眼四下並未看到任何人影,向豌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她還是雙手合十,在塔前虔誠跪拜,洗去塵世紛雜汙垢,淨若初生。
待她起身時,便見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小沙彌從眼前經過,她連忙出聲:“小師傅,請您稍等。”
小沙彌停下步伐,側身回望,隨即便走到了向豌的身前,施禮,“施主,您有何事?”
向豌看了眼那偌大的塔身,“小師傅,我可以進塔內看看嗎?”
“施主,塔內乃是我寺的藏經閣,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小沙彌超凡脫俗的樣子。
向豌微微頷首,“那請問在四年前,小師傅可記得有一人跟我一樣來塔前祈求夙願。”
此時,小沙彌卻是流露出了驚訝來,之後又淡淡道:“原來是你!”
向豌笑,“原來是我!”
“施主與佛法有緣,那請隨貧僧入內。”小沙彌頷首,在向豌面前轉身,他走向塔前叩動銅釦。
這時,只聽門被開啟,小沙彌側身,單手禮佛,“施主,請隨我入內。”
此時是佛法淨地,向豌不敢怠慢,亦是頷首進入塔內。
正如他所說,這個塔內便是藏經閣。進去後,向豌便被裡面的藏書驚訝到,有《心經》、《金剛金》、《三世因果經》等,目測應該有上萬卷的經書。
向豌不懂為何小沙彌為何要說她跟佛法有緣,她疑惑上前禮貌問道:“小師傅,剛才您明明不想我進塔,為何後來又將我領入?”
小沙彌微笑,卻是揚手拿下一部經書,那正是《心經》。
他說:“方才貧僧對施主說原來是你!施主答的是原來是我!看似一句普通的話,卻是蘊含了禪意,所以貧僧才說施主與我佛有緣。”
猝然間,向豌好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世間萬物其實唯“我”獨大,我欲撼天,撼地,亦可扭轉萬里乾坤。
那便是“我”的真正含義。
之後,向豌復又問道:“四年前,可有令小師傅印象特別深刻的人?”
“有!”小沙彌應聲間,亦是走到了一排藏書架前,他指著那些書,說:“四年前,塔內意外走水,就燒燬了這一排的藏書。之後一個月,有穿著素衣的男子前來塔前祈願。他說他妻子出了車禍,命在旦夕,已經別無他法只能前來求助神佛。”
向豌眸光瞬間晦暗,更是心酸,“他,當時好嗎?”
“很不好,他整個人形銷骨立,幾欲隨風颳倒,一步一叩拜的上山,額頭流血。”小沙彌說著亦是想起師傅曾經跟他提起過有這麼一個人。
向豌此時便是確定那人便是他了,“後來他在塔內待了多久?”
“將近一月之久。”小沙彌回道:“這些便是他所抄寫的經文。”
向豌眸光看向那些經書,較之其他確實顯得很新,她伸手拿過,翻出第一頁,是用毛筆字抄寫,隱約間還帶著一股墨香。
那猶如鐫刻般的字跡,爽利的字型,行雲流水般的灑脫肆意。
此時,小沙彌走向了一旁去,從牆壁上取下了一個紅色的福袋,他走過去,伸手:“施主,這便是當年那位施主的祈願袋。”
聞聲,向豌愣愣地接過那小巧的袋子,拉開細繩,裡面是一張摺疊好的宣紙。
她開啟,那赫然的字躍至眼底。
“我莫寰霆願用十年壽命換得嶸城向豌化險為夷!”
☆、309:壞訊息就是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還有一個兒子(第二更)
那些字密密麻麻地纏綿到向豌的內心深處去,明明該是繞指柔般的感動與甜蜜,此時卻只覺無力與悵然若失。
看著那些數字的字跡,向豌的眸底衍生出一抹別樣的堅決來,她抬眸看向了小沙彌,“小師傅,麻煩您給我筆墨紙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