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彥並未上前,僅是站在走廊的盡頭處,看見向豌走進病房後,他才給自己的老闆撥通了一個電話,報告眼下的情況。
莫寰霆向來話也不多,僅是簡單交待了兩個字“陪著”,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老闆說要陪著那自然是要陪著,上天入地,刀山火海都不能退縮。
向豌進去了一個小時之久,等她出來之後,簡單跟吳貴山交待了幾句,便再次離開了那兒。此時,爺爺的話還在耳邊迴盪,他要她挽救向氏,無論如何都要挽救向氏。
可是怎麼救?
遲彥看見向豌穿著單薄的棉質長裙,腳上是一雙春秋時節穿的帆布鞋,說實話他看著都覺得冷,可是這個女孩子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那麼纖弱的身子,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向豌走向遲彥,朝著他笑了笑,“遲特助能喝酒嗎?哦,我問傻了,不能酒駕,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案。”
兩年前,嶸城向豌剛滿十八歲,喝酒開著跑車將一人撞傷,導致半張容顏俱毀,當時這個新聞遍佈了整個嶸城。
“開車確實不能喝酒,但是若是向小姐想喝,我可以以水代酒陪著。”畢竟老闆吩咐的,他說要“陪著”,但是又沒對他說什麼該陪,什麼不該陪,心情不好喝點小酒應該也不為過吧?
遲彥帶著向豌離開,他知道以前的向豌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世界級的品牌,所以他起初是想將她帶去吃法餐。
法餐配名媛,絕對的搭。
但是他沒想到,兩人剛開出醫院,在經過一個鬧市區的時候,恰巧看見有夜市裡的小販已經開始擺攤,他只聽見坐在後面的女孩說了一句,“就這裡。”
真心沒想到,竟然會想吃夜市裡的大排檔。
說實話,這種大排檔,遲彥自己都不怎麼來。
他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但是這種大排檔裡的東西衛生實在太差,連他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有時候想起電視上曝光出來的新聞,他都難以下嚥。
五瓶啤酒,二十串烤串。
遲彥沒喝酒,僅是問大排檔的老闆叫了一杯水,然後就看著向豌喝酒,吃肉。
五瓶啤酒下肚,向豌直接醉了,她一邊醉,一邊嚷嚷著讓遲彥帶她去嶸城有名的“跨海大橋”,遲彥哪裡擰得過一個酒醉的人,只得開著車去了。
橋旁有行人,但是人量很少。
向豌雙手搭在欄杆上,看著下面的波瀾壯闊的海水,然後突然間便朝著漆黑的天際大喊道:“喬景煊,我不愛你了,我不想再愛你了,你贏了……”
你和江媛贏了。
似乎一切都被湮沒,不是海水,不是遼無邊際的夜空,是被淚水。
以前——
“喬大哥,你能陪我去看場電影嗎?”
“不行,忙,有會。”
“喬大哥,我們一起去馬爾地夫旅遊吧,聽說那裡好玩極了。”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公司需要我。”
“喬大哥,你什麼時候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呢?那個婚約你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解除。”
“我在昨天已經有了女朋友……”
“……”
兩年,她在牢裡冷靜了兩年,原以為出來後她可以用平和的心態來面對一切,但是或許她錯了,有些人依舊是她心裡的一根刺,此去經年,時常復發。
☆、020:我就當你童言無忌
嶸城的冬日冷得可怕,原本橋上還有行人,臨至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除了那個雙手扶著欄杆的女孩,還有停靠在一旁的黑色邁巴赫以外,已經不見其他人影的蹤跡。
迎面的吹來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冷,更是寒得讓人心顫,以前的向豌極度的怕冷,但是經過兩年的牢獄,冷對她來說似乎也不算什麼。
在監獄裡,她從未睡過一次好覺,吃過一次飽飯,冬天更是從未覺得溫暖過,那樣的境地對於以前養尊處優的她而言,其實已經算是絕境。
她也不清楚她是怎麼撐過來的,只記得她睡得那張床榻旁的牆壁上畫滿了“正”字。
夜空的月牙投射到水面上,恰好勾勒出了一抹獨特的孤冷來。
對著這樣的情境,她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深邃,好像拋去過往,卸下了一切,然後她對著夜空說道:“遲特助,麻煩你告訴莫先生,他要的籌碼我願意給。”
一個無性的婚姻,跟向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其實吃虧的從來都不是她。
可是身後的人卻並未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