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的人讓路,一軍的人遲疑了片刻,在校尉陸偉默默地讓開一步之後,他們也讓都三三兩兩地讓開了路。
韓愈看著這般情形,心中一片寒意,有些慌張四處看了看,正想鑽進車裡,卻不想他才一轉身,就忽然僵住了。
隨後,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插進自己腹部的匕首,隨後再看向那車裡慢慢爬出來的,韓愈顫聲道人:“阿吶九耶……。”
阿吶九耶此時的眼神有些古怪,雙目發直,半張臉上的血讓他看起來面具猙獰。
他地瞪著韓愈嘿嘿一笑,握住捅入他腹部的匕首扭轉了一下,然後驀然抽了匕首,韓愈慘叫一聲,腹部的血一下子噴了阿吶九耶滿臉、滿身。
讓原本就看起來就猙獰的阿吶九耶看起來更猙獰,阿吶九耶卻目光發直地繼續用匕首再次使勁地捅進韓愈的腹部,一邊捅一邊唸叨:“嘿嘿……捅死你個混蛋……殺了你為小池報仇……去死……去死……去死!!!!”
這一次,輪到韓愈的親信們完全被這樣的變故驚呆了,一時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聽著韓愈的慘叫聲,他愈發地興奮,死死捏住韓愈的脖子,朝著他的腹部連續捅了數十下,竟硬生生地把韓愈的下腹給剖開,腸肚流淌了一地。
這個時候站在韓愈身邊最近的親信看著一團熱乎乎的血肉砸了自己肩頭,這才一個哆嗦反應過來,滿臉驚惶蒼白地舉刀往阿吶的頭上砍去:“混蛋!”
但是他才出手,空氣裡中卻忽然一道破空的氣流瞬間擊來,一隻利箭瞬間擊穿了他的手,痛得那名龍衛慘叫一聲。
秋葉白和司禮監諸人原本也是被阿吶九耶衝出來的對著韓愈一番亂捅,開膛剖腹的慘烈情形嚇了一跳。
但是一看那龍衛中箭,她立刻反應了過來,厲聲道:“苗軍來襲,所有龍衛聽令,立刻舉起盾牌,護好不能行動及虛弱的同袍,邊戰邊撤!”
此時,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山上飛射過來,一下子射倒了一片人,所有的龍衛這才反應過來,苗人趁著他們內訌的時候殺將了過來。
一干龍衛們心中頓時慚愧萬分,好在他們訓練有素,立刻架起了自己受傷的同伴集結,有盾牌的龍衛則是立刻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擋箭的方陣掩護自己的同伴們。
遠遠的山谷裡傳來九簪用苗語的厲喝:“衝散漢兵,不要讓他們有機會碰那些馬車,殺光他們,救下阿吶將軍!”
最快衝過來的人已經和龍衛的人交起了手。
秋葉白抬起頭,看向山谷裡如洪流一般衝下來的苗兵們,她微微眯起眸子,轉身就朝阿吶的車而去。
韓愈這個時候,早已經氣絕身亡,只瞪著無神的眼睛看向天空,似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麼死的。
她搖搖頭,輕嗤一聲——狹隘。
隨後她推開了韓愈的屍體,站在馬車周圍,卻發現一片混亂之中,竟失去了阿吶的蹤影,她目光一冷,忽然想起什麼,伸手就去掀那血跡斑斑車簾子。
馬車裡卻空無一人。
她愣了愣,阿吶的匕首到底哪裡來的,又是怎麼脫困的?
小七搜過阿吶的身,他捆人的手法非常專業,阿吶根本不可能自己脫困啊,難不成有奸細?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卻忽然感覺身後似有一道熟悉的視線,冰涼入骨,她梭然一驚,敏感地轉頭看去,卻發現身後一片兵荒馬亂,並沒有什麼異樣。
“督主,快走,咱們很快就到邊界了,不要和這些苗人糾纏!”大鼠領著司禮監諸人提著刀衝過來,對著她道。
小七也駕著馬車衝過來,梅蘇掀開了車簾子,對著她厲聲道:“葉白,上車,前面已經沒有什麼奇門遁甲的陣勢了,他們的目標是你,大夥衝過這一段山路就沒有危險了!”
秋葉白一咬嘴唇,眸光一轉,隨後一邊跳上馬車,一邊對著小七道:“小七,你和雙白武藝最高,你們斷後爆了天雷彈,切記不能讓天雷彈落進苗人的手裡!”
小七立刻將韁繩交給她,同時點頭,立刻飛身下車。
秋葉白對著一干司禮監人等厲聲道:“有馬的,還有車的拉上受傷的傷員,先行衝過這段路!”
“是!”司禮監眾人立刻分頭行動了起來。
秋葉白目光一凜,一揚鞭子駕著車飛奔而去:“駕!”
一路上她還指揮跟車的大鼠,順便將墨林和另外幾個傷兵給拽上了車,朝著粵東邊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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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州府
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