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看著她。青夢迴了張良一個笑容,深呼一口氣,跟著張良走
進屋裡。
屋內,一位老者坐在床上,旁邊立著他的柺棍。
青夢本來糾結的情緒在看到南公的一刻,慢慢沉澱。青夢覺得南公長的很慈祥,也很——好玩,
完全沒有所謂高人的孤傲蔑世,或是色厲內荏。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禮數,吵我這老人家的好夢。”說罷南公還裝模作樣打了幾個哈欠,
好似老頑童一樣。
“請前輩恕罪,張良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請南公幫忙。”張良又成了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說話
客氣的不得了。
“哦,我個糟老頭子,能幫什麼忙?”
……客氣話無數……
這是要開始繞圈子了嗎?青夢撩起眼簾瞅了瞅張良,又瞅了瞅南公。時間不等人啊,若是他們一
直這樣推來推去,何時才能問道正題上。青夢清清嗓子,打斷了二人的客套,上前一步,對著南
公行了一個大禮,“青夢見過師祖”
和張良廢話了許久的南公正喝著水,就被這一聲“師祖”給硬生生的嗆住了,咳了好半天才緩過
氣來,“你,你叫我什麼,師祖?小娃兒,這可不能亂叫的”
“青夢不敢亂叫,師父曾說南公於她就是自己的師父,自然也就是青夢的師祖。”
“哦,你師父是誰?”南公抬眼看了看青夢,眼裡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青夢從袖子裡拿出一塊被帕子包著的玉佩,雙手遞給南公。“師父說,若有緣能見過南公,請把
這個玉佩交給您。”
南公結果玉佩時,原先的鬆散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凝重。此時青夢張良亦沒多言語,
只是靜靜的等著南公辨認。仔仔細細的看過一遍後,南公默默點頭。指著玉佩上的圖案問道: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是師父最喜歡的白海棠”
“那你知道她為什麼喜歡白海棠嗎?”
“潔白素雅,洗淨了凡塵的豔色,冰雪為魂,卻亦有幾分遺世愁傷。”青夢一字一頓的說著,像
是回到了那個吹面不寒楊柳風的時節,滿院的白海棠開的正好,淡淡的香氣籠在整個院裡,人的
心似乎也被洗淨了。師父穿著同海棠一般顏色的白衣,漫步在庭中,信手拾起昨夜被風雨打落的
花瓣,如墨的長髮順勢垂到地上,影影綽綽,半遮半掩的朦朧,美的不可方物。也是那個如落入
凡塵仙子的女子,在吟出“南有喬木,不可休思”這樣的情話時,柳葉細眉微微蹙起,雙眸帶水
的望著海棠,縷縷哀愁絲絲滲心。
南公沒在問下去,將玉佩收入袖中,又恢復了開始時的鬆散。轉而看向張良,“你有何事要請教
我啊”
張良正欲作答,就看到了青夢背在後面亂比劃的手,輕輕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些小動作自然沒逃得過南公的眼,南公也沒有拆穿,招招手,叫青夢到近前。把手搭到青夢的
脈上,診了診。“怎麼回事”
“我中了月神的陰陽冷月符”
“果真是冷月符”南公嘆息道,“看來她還沒有放下”
青夢不知南公此話何意,疑惑的看著南公想要一個答案。
南公卻只是搖搖頭,叫她斂氣凝神,不要心存雜念。雖是不明所以,青夢仍是乖乖照做,一會就
感覺從掌心有一股真氣進入,身上的涼意霎時少了許多,原來南公是在幫她運氣。
“我輸了真氣給你,能抑制你身體中的涼氣,但不能根除,這個藥丸你拿去,等一天中日頭最盛
的時候服下,不過過程可能有些疼,小姑娘要忍住。”南公捻著鬚髯,對青夢說道。
青夢結果藥丸,點頭,朝南公深深作揖,“謝謝師祖”
南公擺擺手,又擺出睡意朦朧的樣子,張良青夢知趣的向門外退去。剛退到門口,正要出門時,
南公突然出聲:“你師父有沒有讓你帶什麼話”
青夢抬頭,逆著光線看去,才真正覺得躺在床上的老人真的老了,望著他的背影居然一瞬間有了
蒼涼之感。
青夢想了想,薄唇輕啟,八字成句,一語雙關:“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