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序扶著她,她額上有汗,碎髮黏在額角,易序替她撥開了,看著她的表情心裡隱隱就覺得疼。
人生中第一次看見易序這膩歪勁兒,楚天珩簡直像發現了新大陸。他走上前拿手肘撞了一下易序,“哥們,我說情迷綿綿也回家去啊,跟這兒是打算羨慕死我們這些孤家寡人呢?”
冷不防被楚天珩撞了一下,再加上他那副萬年不變的不以為然的強調,易序抿著唇線狠狠地橫了他一眼。楚天珩雙手抄在褲袋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隨性慣了,天塌下來也當做棉絮蓋。方才雖然只是寥寥幾句對話,可楚天珩也看明白了,無非又是惡婆婆的狗血家庭倫理劇。楚天珩想了想,還是不怕死的抬手拍了拍夏之遙的肩,“妹子,分手、離婚、跳出火坑,這種事是早死早託生!”
“閉嘴!”易序忍無可忍,撥開楚天珩搭在夏之遙肩膀上的那隻礙眼的手,攬著她離開。
楚天珩環著雙臂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看來他這電燈泡瓦數太高存在感太強還真是被嫌棄的命!
易序怕她情緒不好,沒帶她回病房,而是去醫院外的小咖啡館坐了一會兒,給她點了一杯橙汁。夏之遙咬著吸管不知道在想什麼。易序坐在夏之遙對面,思忖。經過幾天的觀察,筱秋的病情漸漸穩定下來。剛才在胡紫玉面前,他說夏之遙是自己的未婚妻,並不只是為夏之遙解圍,恰是他心中所想。既然夏之遙已經明確表示筱秋不會與顧銘城相認,那就表示她沒有再與顧銘城再續前緣的打算。這正是他的大好時機。可是坐下來靜下心認真思考,他又覺得此時跟夏之遙表示這想法,有點兒趁人之危的意思。他細細思量,最後雙手交握置於咖啡桌面上,目光柔而堅定的落在她身上。“之遙,你確定不再考慮顧銘城的追求?”他想要完全確認她的心意,更何況顧銘城救了筱秋。
夏之遙搖搖頭,胡紫玉已經把話說到了那份兒上,她還能怎麼樣?葉念這事兒就像壓在她胸口的重石,壓得她喘不過氣兒來。
晚上她待在病房裡怎麼都睡不著,拿起針織衫套在身上出了醫院打車往家裡回去。
顧銘城已經將夏家大宅還給顧家了,可是夏之遙卻沒有搬回去,而是在外面租了房子。這個時候貝貝和小九已經睡下了,夏之遙忘記帶鑰匙,只好用手不停地砸門。鬧的動靜有點兒大,隔壁房間的住戶眯著眼睛出來不耐煩的說:“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夏之遙很抱歉的欠身。“抱歉,抱歉。”
那人哐噹一聲鎖上門,夏之遙抬起手來剛敲了一下又無力的垂下,轉過身子倚著牆站著長長的嘆了口氣。
沒待上一會兒門就開了。
小九光著上身揉著眼睛出來看門,一看見是夏之遙睡意醒了大半,“遙遙,怎麼回來了?是不是筱秋出事了?”
“不是。”夏之遙只跟他說了兩個字就往屋裡走,停在夏義的門前,緊握著拳頭敲門。
小九這才發現夏之遙表情不大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凝重。動靜太大,睡覺死沉的貝貝這時候也被吵醒了,穿著上衣短褲出來,她見狀拉著夏之遙的手放下來。“你怎麼了這是?夏叔有起床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之遙深吸一口氣,夏義咒罵的聲音已經傳出來了。
夏義腿腳不方便,這門肯定是沒鎖的。聽見他已經被吵醒了,夏之遙才推了門進去。夏義靠著床頭坐起來,一見到是夏之遙起床氣兒才消了大半。還沒等他發問自己女兒這奇怪的舉動,夏之遙直接就問了。“爸,你跟我說實話,當初你是不是找人動葉唸了?”
她這麼劈頭蓋臉的問,夏義不禁愣了。事情太遙遠了,他想了一想,才沉著臉色道:“那丫頭啊,那麼欺負你,找人修理她,難道不應該?”
“爸,你怎麼——”夏之遙眼圈一紅,“爸,我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原諒自己了,你知道嗎?”她多希望夏義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遙遙,你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夏義一提起葉念氣兒就不打一處來,“葉唸的死那是因為她痴心妄想,貪戀不屬於她的東西!”
夏之遙聲音都有些嘶啞。“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事,你也不能……”她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怎麼能找人強1暴她呢?”
話音一落,小九和貝貝皆是震驚不已,兩個人嚥了咽喉嚨,望向夏義的目光寫滿了不可思議。
夏義明顯也愣住了。他不說話,夏之遙心裡對葉唸的愧疚感越發的強盛,那種罪惡感簡直要將她淹沒了。她轉身跑出門,在小區樓下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