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婚禮(一)(1 / 2)

小說:焦土黎明 作者:狼家二萌神

失勢之人,該是如何?大抵不過一隻籠中雀。

阿多菲娜並不是第一次禁錮在海德拉牢獄中,但在她的記憶裡,像今日一般身陷囹圄似乎已是許多許多年前,那時她的瞳色依舊是最醉人的酒紅,更多的,她還是有磨不去的少女稚氣,那時,鋼鐵城也只是一個廢墟。

就像無數個荒原之女,她很少回憶起從前,因為往昔充斥著血腥汙垢,為換取一塊麵包果腹,為靠近火爐取暖,她們所能付出的事物也只能是她們自己,在大多數夢境裡,她們所渴望的或許正是有一個夢境。

黑暗中,她審視著雙手,毫無寸芒,毫無鐵窗,縱然強悍如她,照樣無所視物。這雙手的確白嫩柔滑至極,這雙手也扣過無數次扳機,打穿無數人胸膛,擰斷無數人脖頸,不然,她這雙手非是被他人之血濯洗,而是被己之血淚融蝕。

她很自然想起了在F區的日子,那些披著黑羊毛斗篷穿梭於市井間的日子,草民如蟻攀織,放眼望去,豈能看見一個苗條瘦弱的女子?市井之間,可有溫存?那些千辛萬苦走進圍城的流民之女,青春空耗,這道城牆,大抵真是一堵圍城。

她同樣會想起黑牆之內,煊赫潔白的圍牆內,楓樹婆娑,那些女子們確是如外人所說,白裙揚揚,時間會永遠停滯在哪兒,威勢如她,也必須遮住面容,才得竄進雙塔藏書館,也許每一個女孩都能於此找到心上人,但終究是心上人非是身邊人。她帶不出一本書,也留不住一夜。

“吱呀。”門再度開啟,而阿多菲娜已在凝滯時間內思索完了她的大半生,她當然不止十六歲,她也從不是少女,踏入荒野的那天起,她便是一個女人,而非羽翼之中的少女。

“時間到了。”梅利薩說道。

“看來你我都無非是犧牲者罷了。”阿多菲娜起身,任由梅利薩將黑布蒙上她的雙眼。

……

西蒙掄起槍托砸扁了下一頭鬣狗腦殼,再欲反手砸去,卻是被

牢牢鉗住手腕,左輪連帶一大塊血肉一道啃噬去。他始終奔跑著,他望見了海德拉的格拉瑟姆,那塊龍型霓虹燈幽幽照亮住了前路。

他垂首審視著前路,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摔倒一次,即便一次,他就不會再有力氣再爬起。西蒙非常自然想起了被阿多菲娜杯酒毒殺的少年,若非是有誓約在身,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又怎會冒死穿越過天塹,到下一個煉獄,去尋求一份渺茫希望?最終仍是死於另一份賭約下?

輪迴於此,大抵概是。

他很多時候會想,如朱莉安娜這般自願奔赴前線的醫官,在她陣亡後,遺體送回故鄉,是否會有三聲槍響助她安息。是否會有接踵而至的車隊亮起車前燈送她歸家,又是否會有一位肅穆的軍官護送著讓她一路安詳。那麼在那副棺木上,應該放多少枚勳章?

他不止一次借酒消愁,欺騙自己這都是真的,直到某一天,他走進營部,文書那兒盡是堆積成山的陣亡通知書。“要真是為五百萬將士人人鳴三槍,那就是一千五百萬發子彈,國家沒這個必要靡費了。”文書說道。

虛虛的紫線就在前方。

……

禮堂內人影稀疏,或是得意或是不得意的人們目視著眼蒙黑布的阿多菲娜·莫爾芬在攝政王牽引下站定在禮堂正中紅毯前。海德拉的殿下抬頭望著咫尺之遙外的基督受難像,十字架與聖人,構成了這個世界曾穩定的基礎,直到如今也照樣在寬慰著人,光憑這點,就足以流傳於世。

聖像下也同樣站著一個人,就像是一場軍人婚禮,哈里斯堡的將軍戎裝勳飾,濃密唇須斜斜上揚,在等待著他的新娘,咫尺之外,在基督見證下,他們永結同心,在基督的光輝下,共入天國。

聖像後的血統史官注視著款款行來的阿多菲娜,蘸滿了紫色墨水,她是海德拉中最煊赫的紫色,但也要見證著一幕幕喜悅在這座教堂上演,有些是她固所願,有些她無所在意。她提起一支筆,要在血

統史書上添上新的一筆。

阿多菲娜·莫爾芬,婚配於……

海德拉的殿下踏過這卷紅毯,雨水敲擊著禮堂穹頂的聲音點滴滲入了其內,來回蜿蜒下反而成了悅耳樂聲,梅利薩將阿多菲娜放置在聖像之左,面對著哈里斯堡的將軍頷首致意而瞳色冷漠,反身坐在第一排長椅上,尚空一座,那是屬於許久未歸的海德拉陛下。

在梅利薩的左邊,自是無人,右邊,託加長袍的老者迎上梅利薩目光。“非她所願,自是遺患。”

“難道你要我處死她麼?”

“是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章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