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面容仍舊淡漠黑霧著的海德拉攝政王輕輕放下了小錘,一輪猙獰九頭蛇徽章在他肩後輝映,象徵著至高王陛下不在時,梅利薩·拉特姆的絕對統治。“安靜!此事容後再議!本次會議主題乃是新晉突擊者之位!”
的確,本該九人於此,即便飢渴者麥克菲迪恩抱病而來,也照樣多了一個高背座椅。九首中的突擊者之位虛懸數月,但按照海德拉的慣例,此等選舉大事,應由陛下親自主持,然則陛下遠遊歸期未許。會議召開之期自當酌定。
環視過九張座位,能見者寥寥,司馴服、傀儡的操偶者杜福倫嬰孩一般蜷曲於椅面,怪誕眼珠只能夠看著圓桌之下,於是操偶者眼瞳中滿是易形者阿多菲娜·莫爾芬白皙光潔的弧線。
“羅蘭德業已戰死,作為海德拉司破襲、強攻的突擊手,新任突擊者必當於四能力者範圍揀選而出,因此,我提議,應由馬雷塔·迪特里希擔任突擊者!”
壅塞肉波上長了兩撮鼠須,操偶者在圓桌之底不無得意地聽著邊緣者梅內德斯義正辭嚴的宣稱,張嘴道:“附議!”
“附議!”
只有兩聲贊同。
“反對!”
“反對!”
也只有兩聲反對。
阿多菲娜面色鐵青著十指交叉,紅唇抿得極薄,亮色蛇瞳往看管者薇薇安哪兒偏了偏,然而後者半閉著眼,似乎毫無所覺。
“迪特里希第四能力不穩,未經九首任務洗煉,何德何能擔此高位?我提議,以塞茲·零為新突擊者,這才恰當!”千面者開腔道。
又是如出一轍的“贊同!”,“反對!”
放在從前,大概是各三聲“贊同”,各三聲“反對”,不爭辯到攝政王要求結束決不罷休,然而突擊者戰死在了哈里斯堡,飢渴者重創於馬西山基地,時值今日幾成殘廢。好似無所更弦。但,政治如同戰場,沒誰會提前亮出底牌。
邊緣者捂著拳頭,咳嗽著站起身,雲淡風輕道:“既然對此擱置不下,我提議新的會議專案,我要求全面展開對阿多菲娜·莫爾芬的謀殺、逃脫、通敵,三項罪名的審判!”
莫爾芬瞳目裡中的火焰恆定,她靜靜聽著邊緣者滔滔不絕的陳述,安之若素。一待梅內德斯暫告一段落,攝政王啟唇道:“可有證據?”
“已在門後。”
“休會。”
……
雨幕不減,西蒙一拳打碎了步話機,一併擊碎的,還有這個紫雨披的頭顱。他悶頭一撞,任由手槍彈盡數射中龍鱗甲防彈衣而毫無所得。本該阻滯住他的動能反倒進一步助長他的突進速度,每打一發,西蒙就快一分。直到末尾,一列火車撞死了螳臂當車者。
“啪嗒……”西蒙漸次鬆開了拳頭,他沉默地脫下了支離破碎的防彈板,收集好彈藥,步履沉穩地繼續朝M區進發。雨,洗去了他的疲憊,旺了他的焰火,棲息著十九萬鋼鐵城居民的街區拋之腦後,空餘雷霆起伏。
今夜,火焰不止一處。
西蒙沿著城軸線奔跑著,從F區去往M區有兩條路,一是跨越過十公里長的城內養殖區,經受住難以盡數的鬣狗群襲擾,二是登上高軌滑行站,穿越過一部分舊城廢墟,直趨M區近郊,同等危險,但勝在快捷迅速,非是海德拉之血,確實無以承受。
西蒙手上沾滿了不下二十個海德拉紫雨披之血,若按誡令,他必死,但誡令中有一條如此所述。
不可輕易不遜,倘若他者不遜在先,則有權有命反擊而回。
這次,雨幕裡只有一人擋住去路。暴雨如注,而衣衫未溼,那個平平無奇也陌生不識的男人淡淡地看著走上緩坡的西蒙,說道:“你比我想象的,來的更早。”
“這重要麼?”
“別擋路。”
極高的滑行塔只有兩條並行線,也只有兩個鎖釦,這不是比翼齊飛,而是比翼齊死。滑行塔在男子背後,成了他的備註。他說道:“我是馬雷塔·迪特里希,如果你能在今夜活下來,你大可以把這個名字交予易形者,假如那時阿多菲娜·莫爾芬還是九首。”
西蒙腳步未停,瞳色純紫。“我不記死人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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