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的,說下雨就下雨,鬼天氣。”幾分鐘後,拉米雷斯淋了個落湯雞,竄進車廂裡,忙吃了片抗輻寧,淋了酸雨等於白白捱了好幾倍的輻射,颳著泥巴說道:“前面路口那裡出了點事情,好像是驚醒了條冬眠雪蟒,咬死了兩個人,現在騾馬運輸隊和機動兵團在爭道,估計要點時間了。”
西蒙自然是不大在意,反正他是海德拉的人,一切配給按照尉官級別優待,在荒原待了幾個月不代表他就懷念上了F區屎尿屁橫流的街道,如果是E區,M區還差不多。
車隊一直僵持了半個多小時才繼續緩慢爬行,不過贏得爭道大戰的勝利者是騾馬隊,先期帶傷病號返城的機動兵團反而得捏著鼻子開下了路基,先放那些輸送前線補給的挽馬團過路。
開春泥濘,路面沖毀,鋼鐵軍引以為傲的機動載具幾乎寸步難行,隨處可見以班組為單位計程車兵費勁地推著車輛前進,馴鹿雪橇隊也不好使了,連畜力也夠嗆,主要牲口的變種雙頭牛不得不降低載荷,唯一能保持正常速度的只有騾馬隊,機動軍團每小時30公里?嘿嘿,那是夏季!泥濘季節能達到步兵的每小時5公里都要謝天謝地!
西蒙搭乘的全地形車這一天內就拋錨了四五次,西蒙沒管不了手指腳趾長沒長全了,一塊去幫忙,聽著發動機空轉,不用猜就知道軍需官鐵青要滴血的臉,這一百公里的機械損耗絕對頂的上夏季一千公里。
一番折騰,機動兵團在坎頓舊城外二十公里處紮營,訓令是一回事,但大頭兵可不管太多,那些鋪在爛泥地上的臨時圓木都偷摸搬了回來當柴火劈了做篝火,軍官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不燒木頭就得燒汽油。
西蒙的車組剛架好了酒精爐子,準備弄點熱湯喝,就有個傳令兵找上門來,以伯恩哈德上尉的名義邀請西蒙少尉共進晚餐。
“快去吧,頭兒,最好回來的時候捎帶瓶酒!”馬爾科喊道,然而他只看見了一片片篝火陰影。
伯恩哈德歸轄於鋼鐵軍的遊騎部隊,然而這支遊騎兵的職能實際上是武力偵查、蒐集水文地理資訊,並不像西蒙曾經服役的第71遊騎兵團,既可以完成小規模滲透特種作戰,又可以充作普通步兵投入正面大兵團對抗,當然沒有哪個指揮官舍得把遊騎兵團輕易消耗掉。
鋼鐵軍編制三千人,下轄三個機械化聯兵營,一個戰鬥工兵營,一個直屬指揮部的配屬全地形車、戰術無人機、直升機的突擊營。這三千人即是鋼鐵軍最精粹的部分,軍官若不是公民,也是最早一批的軍籍世家子弟,系統學習過戰前盟軍操典,擁有極
高的協調能力。
鋼鐵軍類似於古羅馬軍團,輔助兵是軍團士兵的數倍之多,備用通訊排、輕型火炮支援連、騎兵支援連、供應後勤連、遊騎偵察連、間諜特種排,形形色色的支援單位達到了五六千人之多,在薪資待遇上雖然相差不大,但輔助兵透過軍隊獲取公民權的難度肯定比正兵難得多。而抽調自行業工會的維修員、技師這些寶貴的人才戰時歸編於指揮部,平時根據意願去留。
鋼鐵軍很少傾巢出動,廢土也沒有多少勢力值得鋼鐵城大動干戈,對付流民團發點甜頭讓本城傭兵清理便是,緊急時還可以招募進輔助軍,不聽話的中立城邦直接掐斷工業品交換,不再分配糧食,要還是骨頭硬,派遊騎部隊乘直升機過去武裝政變就行了,換一個親北方的政權,誰統治了天空,誰就統治地面,這是一個因果句。
“來!海耶斯!我下午碰到了運輸隊裡的熟人,悄悄賣了我幾瓶純正威士忌,千萬不要向風紀官舉報我哦。”一見西蒙來了,伯恩哈德立時熱情地攬過西蒙肩頭,揮手屏退了幾個手底下的遊騎,拿過溫在篝火架旁的酒,倒了兩杯橘黃色的威士忌。
西蒙順手解開了風紀扣,擺擺手,直截了當地拿過酒瓶猛灌了一口,眨眼半瓶入了肚,說道:“在我那個時代,都是這麼喝的。”
伯恩哈德旋即大笑,也不管手裡是瓶幾百元的好酒,也對瓶吹了痛快。“那條犯賤的雪蟒給我一刀剁了頭,請那群犯賤的鏈狗實在不值得,於是就把你喊來聊個天,上次咱們我們說哪了?海軍還是空軍。”
“空軍。”西蒙嚼著蛇肉,灑了點鹽,喝了勺湯衝下肚,回憶道:“那時候仗剛打起來,聯盟有一萬來架戰機,大概三千多架全域戰鬥機,也是拿聚能引擎做動力的飛機,說是還配了氚電池什麼名堂的,我是陸軍的,不太懂空軍少爺,結果戰爭第二年,全域戰機就剩一千多架了,大部分都報銷在英倫海峽了,不過也虧了空軍玩命,我們才能把帝國佬從諾里奇趕下海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