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帶著招募來的五個傭兵走出酒吧,末了酒保還給西蒙甩了頗是意味不明的眼神,搞得西蒙莫名脊背發涼,眼前反射性彈出阿多飛娜戴著風鏡的紅髮臉龐。極地酒吧只是個傭兵攬活的聚會所,待西蒙說清了任務要求後,傭兵們各回各家等待集結,按照行規,子彈自費事成找補,比武裝流民,這些拿第二檔60元費用的傭兵,實際上只是多了把自動武器罷了。
“你是避難所人,你打得是軍中搏擊術,我看的出來。”藍馬甲名叫拉米雷斯,順道出城。西蒙內心哀嘆,難道他額頭刻著“我是老古董”一行大字,既然如此,西蒙也沒什麼可隱瞞得了,坦白道:“遊騎兵,你?空中突擊隊?”
“不。”拉米雷斯搖搖頭,巡邏警衛不止一次盯著他腰間的改裝左輪,光從街面槍支外露,這一條就夠行人監獄一日遊。“落魄的老傭兵,僅此而已。”
“切。”西蒙輕蔑地磨磨牙,十字路口亮起紅燈,馬路對面矗立著一座高有三米的人形肉山,乍一看唬人得緊,實際上這是深度輻射病的直接體現,淋巴結肉瘤如珠寶掛飾點綴著病人面板,這段日子西蒙見慣了奇形怪狀的人類。
“我敢坦誠地說出過去,而你不敢,你可以說我無知,但是我鄙夷你的畏縮。”
拉米雷斯稀奇地掃了西蒙一眼,摘下了眼罩,西蒙以為會看見一個空洞窟窿,然而眼窩裡有一隻金眼,一隻金水澆熔的單眼,鑲嵌在此人頭顱外,彷彿是捨不得一件藝術品,所以愛不釋手。
“你想打聽我的過去?”拉米雷斯問道,西蒙抽出兩根菸彼此點燃,說道:“費用我付給你了。”
獨眼傭兵自嘲地深吸一口劣質香菸,市面最常見的黑星牌香菸,以大湖畔的龍草為料炒制而成,勁大味辣,官方售價50元,但有門路的煙槍都會自行偷摸採摘種植,最便宜的一包十元。顯然,這是最低檔的那種,西蒙窮到都想找阿多菲娜賣肉還債了。
“我兩隻眼都在的時候,效命於龍湖,我討厭龍湖某個指揮官,他朝我開了一槍,然後我活了下來,他死了。”拉米雷斯說道。龍湖戰爭公司乃是廢土最大的私人軍事團體,而血色十字軍擁有管轄範圍已經升格到了地方軍閥的程度。以鋼鐵城為總部的龍湖麾下在冊傭兵超過萬人,儼然與鑽石城海因裡希、長灘城哭嚎女巫三足鼎立。
“為了紀念我敬愛的指揮官。”拉米雷斯對著太陽端詳著黃金眼珠,隨後塞回眼眶戴好眼罩,說道:“一根菸,我就只能說這麼多,下次,你付我一包黑星。”
“我輸了。”西蒙衷心歎服。
校驗過居民證,西蒙走出鋼鐵城,隔著難民稽核隊,資產稽核道十三稽核官依舊威嚴,儘管人群熙攘,所羅門家族銀灰色極簡主義風格衣服跳入西蒙眼簾,西蒙記得當初每一個稽核官的相貌,這次所羅門家族換了個淡金髮絲的年輕女性,血緣有其必然因素,此女一樣冷如冰山,西蒙滿懷惡毒地想著,扒光了扔進暴民堆呢?在有如利劍的目光被發覺前,西蒙迅速低下了腦袋,留給維克斯·所羅門泯然眾人的背影。
“經檢測,早期輻射疾病,體格纖細,勞動能力與生育能力良好,無傳染病,無xing病,有無遺傳性精神疾病?”維克斯輕啟嘴唇,塗抹著櫻花瓣提煉出來的淡色唇膏,掃過一眼醫療報告,機械地念了出來,稽核道上的流民嘴開嘴閉。維克斯內心寒霜,不動聲色的噴了些空氣清新劑。黑牆之外,人皆惡臭,土皆骯髒。
相較於一個月前稽核西蒙那天,十三稽核官略微變動,最顯著的便是所羅門替換了代表,竟然指代了家族女性承擔神聖的稽核官一職,就算所羅門家族聯合龍湖,傾力尋找那個遠在南方的軍用避難所。推出一個才年滿二十的女性繼承人做稽核官,在一些傳統頑固的家族眼中,這便是直接的羞辱。
不論長桌列席的稽核官多麼心潮洶湧,他們神情各異的面目絕不敢起一絲波瀾。誰也不清楚正中席位的約瑟夫·弗蘭茨究竟是在淺眠或者假寐。
他們揣測著稽核主席的安詳姿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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