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
“滾。”西蒙牙縫裡蹦出一字,他扶著左輪掃了一遍包括喬納森在內的五個傭兵,冷冷道:“你們都挑完了。”得到肯定答覆後,西蒙對喬納森問道:“你的聚落地需要這批人麼?”
“這群人?”喬納森鄙夷撇嘴,“屁股大胸腹高的女人老喬考慮收走,剩下的騾子你要是另有打算,先寄存在我那兒也行。
見西蒙有留命的趨向,馬爾科識趣地偏過臉來,說道:“我認識一個奴隸販子,價錢公道,我,馬爾科跟過不少出來喝血漲見識的城市少爺,頭兒這身手槍法,我服!以後我跟著頭兒混。”雞冠頭染成一撮橘發,馬爾科一打響指,當即有流民獻寶似地送來一個披頭散髮的麻衣女孩。
“最漂亮的姑娘,理應是頭兒的。”髒兮兮的糙手三下五除二地撕開衣物,湖風吹過,冷?怕?女孩渾身抖如篩糠,不遮不擋皮肉橫陳,馬爾科堆著諂媚笑容,撥開女孩淡銀色的髮絲,託著下巴展露在西蒙眼前。
火紅,意味著寒夜火吻而生,阿多菲娜在哪裡都特別討喜,不光是她一雙豎瞳無人敢惹,她的硃紅髮色在廢土人印象裡即代表著幸運。銀灰?白日酷暑,千里赤地,一抹靚麗銀灰予人耳目一新。
“大……大人。”女孩顫顫巍巍地仰頭,倒也清純不失嫵媚,幾滴乾涸血痕更是顯得楚楚可憐,“我,我懂得很多,會比其他姑娘更讓您舒服,求求您帶走我。”
湖風捎來血肉烤焦時的腥臭與異香,遠方起伏連綿的溝壑,宛如一堵堵波
瀾鑄就的懸崖。
“你答應過我,我們會在一起。”無論隔著千萬公里,西蒙都望得見朱莉安娜頭盔上刷著的紅十字,她挎著包平靜呢喃道,眨眼間,她落入深淵。
“馬爾科。”西蒙捏著女孩的臉龐,瞧也不瞧“謝謝你的好意,你自己留著這個女孩暖床,我更喜歡熱烈點的紅頭髮。”馬爾科看上去有些失而復得的驚訝,忙把銀髮女孩扔進了吉普車斗裡,誇張地彎腰致敬。
“尊敬的指揮官不奪人所愛。”西蒙說道,“去,記得分享。”
“遵命,長官!”馬爾科抬手彆扭一禮。轉頭瞬間,孤松鎮日暮夕陽輕柔播灑,一隊小情侶手挽手漫步在落葉道。
男孩替她理了理鬢角,這個女孩從小到大就不懂得如何打扮,大概她認為實在找不出動力取悅他人煩勞自己,反正滿月的時候,就有個白痴提前預定了啊。她攤開手掌,男孩翻白眼道:“你想等一隻蝴蝶?”
“不。”女孩說道,漫天楓葉二三置於掌心,“楓葉,我等是是楓葉。”
“噢,我吃醋了。”男孩裝作頭痛,女孩嗔怪地掐著腰間軟/肉,說道:“我真想把你埋進墳裡,立塊墓碑,上面寫著,又是一個不懂得討好姑娘而單身終老的智障。”
“那我臨死前也會拖著你一道永眠啊。”女孩被抱起打了個橫兒,“說真的,我和你的墓誌銘會怎麼寫?”
“當然是白痴與天才。”男孩疼地倒吸冷氣,“我是認真的。”
一隻鵝黃色羽絨的鳥兒停在墓碑上,這裡埋著彼此的家族成員,在許多年後,他們也會共同攜手葬入方寸間的墓穴裡,不能說是狹小,而應當是恰好,這是永遠永遠屬於他們的世界。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不是太通俗了,不如翻翻幾句名言,加點詩意嘛……”朱莉安娜咬著西蒙的耳垂,輕輕呢喃道:“我有很多時間去討論這個。”她淡金輝映的髮絲嗅著是夏日的葡萄酒芬芳。“難道不是嗎。”她說道。
西蒙兩指戳著眉心,厲聲說道:“之前不比步槍高的死者一律不計在人頭數里,由高到矮,砍滿五十個腦袋為止!”乍聽最後的命運裁決,任憑戰敗者懇求哀慟,皆是於事無補,平地上插著一支西蒙諾夫老式步槍,很快,步槍的表面染成了鮮紅。
年輕的指揮官獨身一人走到湖邊,波光粼粼的伊利湖平靜而壯美,他開啟項鍊的翻蓋,兩個年輕人的音容笑貌逝去得像是在一千年前的復刻。愛人的臉龐散去了霧霾,但這個時代,她沉眠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所謂的生同日死同穴,無非是他一廂情願的夢境,好多好多年了,他始終不願醒。
沒有悲傷,沒有嘶嚎,沒有水花。夜間潮汐湧上潮水,某隻寄居蟹發現了一隻褪色的工藝品,然後銜走。
“迷途漫漫,終有一歸。”女孩尋到了她想要的墓誌銘,翹著雙腿推過書本,指著上邊清雋的字母,而男孩忙著虛幻世界,隨口應道:“挺好的,就這個吧。”
“就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