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出神地打量嚴幼微:“不如你就辭了那個工作吧。你這工作確實不好,特別不適合女人做。上班時間不固定,吃飯也不固定。先不說你幹著這份活怎麼陪陽陽,就是對身體也不好。”
“我也不想呢。我也想回到婷婷那裡舒舒服服地過日子,每天遲到早退還沒人會說你。可不行啊,輕閒的工作往往就意味著錢少。我想多掙點就必須拼命工作才行。”
“你掙這麼多錢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嚴幼微伸手摸摸陽陽的頭,“我生的可是兒子啊。現在都說兒子是建設銀行,女兒是招商銀行。我生了個建設銀行,可不就得拼命建設嘛。房子車子都得靠我掙出來。要沒有這些東西,我兒子將來上哪兒找招商銀行去。人家銀行也不招他啊。”
嚴幼微說得挺有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但看坐在對面的曾子牧卻依舊是一張淡淡的笑臉,表情沒什麼起伏。她以為對方不愛聽,就嘆息一聲總結道:“總之一句話,我不能辭職。我辭職了就沒飯吃了,也沒人會養我。”
曾子牧放下筷子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狀似若無其事道:“嚴幼微,我來養你吧。”
他說話的同時天空突然綻放出一連串的煙花來,把一片漆黑的夜空點綴得無比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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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的煙花在頭頂不停綻放,發出悶悶的響聲,一下下連在一起就成了一串,完全蓋過了周圍的聲音。
曾子牧的那句話在這煙花喧鬧聲中被完全蓋了下去,就如同這盛開的煙花一般,短暫的出現過卻又很快消失於無形。
嚴幼微只聽到他說話,卻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等一輪煙花過後她問:“你剛剛說什麼了?”
曾子牧優雅一笑:“沒什麼,讓你趕緊吃菜,要涼了。”
嚴幼微就沒再追究他說的那句話,專心吃起東西來。曾子牧還是沒動筷子,依舊望著嚴幼微出神。好不容易豁出去想要“表白”一回,還被這故作浪漫的東西給搞砸了。到底是誰負責今晚的煙火的?不知道董事長大人要表白嗎?
嚴幼微埋頭吃了片刻後發現似乎總有一股視線在盯著她,於是便抬起頭來。在對上曾子牧的眼神時,她問:“你看我幹嘛,你臉上有東西?”
“不,我只是想證實一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吃飯的樣子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
“一樣什麼?又想損我是不是?”嚴幼微故作優雅地挺起胸膛,掃了曾子牧一眼,“沒錯,我不是名門淑女,吃相沒她們好看,不過基本的禮儀我還是懂的。你又想找我麻煩?”
曾子牧看她一副好鬥的樣子覺得挺有意思,和善地笑道:“沒有沒有,你這樣就挺好。”
“是嗎?”
“當然。很自然不做作。”
嚴幼微有點放心,轉頭又去看陽陽:“陽陽,媽媽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沒有,媽媽很漂亮。”陽陽笑得一臉燦爛,“媽媽臉上的米飯是不是要帶回房間晚上吃?”
“噗!”曾子牧忍不住笑出聲來,默默地把頭撇了過去。
嚴幼微趕緊摸摸臉,發現嘴角處真的沾了一粒米飯。她心裡不禁哀嘆,現世報啊現世報,從前陽陽吃飯吃一嘴的時候,她就這麼打趣孩子來著。沒想到小朋友當真了,居然牢牢記在心裡,這會兒就拿出來回敬她了。
雖然知道陽陽是認真而非調侃的語氣,但嚴幼微心裡還是難受。當著曾子牧的面讓自己兒子調侃了,簡直丟光她的老臉。看來以後跟小孩子說話也能注意才是,孩子就是復讀機,會把父母的一言一行都完全地複製出來,再展現在人前。
比如她的陽陽,再比如之前幼兒園的那個強強。
吃過晚飯曾子牧抱著陽陽和嚴幼微一起回房。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嚴幼微停下步子,一臉猶豫地望著他:“你今晚……還準備睡這兒?”
“不行嗎?”
陽陽在旁邊插嘴:“媽媽,你就讓曾叔叔住吧。我們有兩間房,陽陽睡一間,媽媽和曾叔叔睡一間。”
“不能這麼分。”嚴幼微趕緊打斷孩子,“是媽媽和陽陽住一間,曾叔叔自己住一間。”
“為什麼?”
“曾叔叔晚上睡覺打呼,太吵了。”
“是嗎?那我跟曾叔叔睡。外公睡覺也打呼,陽陽不怕,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