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見之下嚇了一跳。聽說是給個小屁孩揉出來的死活不信,非說是什麼絕世高人乾的。我看那醫生也是武俠小說看多了,還在那裡跟我媽扯什麼內力之類的狗屁東西。我前半輩子遇見的怎麼都是你們這些人渣啊。”
向來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曾子牧,說起往事來居然這麼有喜感,嚴幼微原本已經忍住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一個人在包廂裡放聲大笑起來。因為笑得太誇張,連陽陽都好奇地盯著她看,最終他也跟著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曾子牧說的那個事情她還記得,當時她見他摔下來也有點慌了,隨便拿了管東西就給他塗。那時候曾子牧六年級她五年,那罐東西上的字她也沒認全,只看到一個瘡字算是認識,覺得會有效就給他塗了。
事隔多年再想起來,她終於明白自己當時拿的是什麼了。可她一直沒敢告訴曾子牧。要是讓高高在上的致美董事長知道,他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讓人用痔瘡膏塗了一整個膝蓋,估計會直接殺人滅口吧。
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曾子牧回憶了半天后話鋒一轉:“我說你當時到底拿了什麼給我塗?”
嚴幼微的笑容一僵,趕緊搖頭道:“不記得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住啊。”
她一邊掩飾自己的心虛一邊偷看曾子牧的表情。好在曾子牧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沒再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他從嚴幼微手裡拿過藥膏,自己給自己塗起來。嚴幼微就在一旁準備紗布,詢問道:“要包紮嗎?”
“不用了,不是很嚴重。況且整個手臂都包起來,回頭我怎麼走出去。你又想害我出醜嗎?”
他一說這個嚴幼微又想到那個包子樣的膝蓋,強忍著沒笑出聲來。他們在包廂裡停留了大半個小時,一直到陽陽走過來蔫蔫地靠在嚴幼微懷裡說困的時候,曾子牧才穿好衣服起身抱起孩子,帶著嚴幼微去取車。
陽陽下午睡得不夠,後來又玩又吃飯的著實累著了。所以剛上車沒多久他就睡著了。嚴幼微照例陪他坐在後排。曾子牧從後視鏡裡想看他們母子一眼,正好和嚴幼微抬頭時的眼神對上了。
“今天謝謝你。”嚴幼微的聲音聽上去暖暖的。
“謝我什麼?”
“謝你救了陽陽。如果你不擋這一下,陽陽就該送醫院了。”
曾子牧一手掛檔一手轉方向盤,語氣平靜道:“成年人救孩子是一種本能。你不需要謝我。陽陽叫我一聲叔叔,我也得盡一點叔叔的責任才是。”
那如果他叫你一聲爸爸,你是不是會為他赴湯蹈火?
這話嚴幼微只在心裡說說,沒敢說出口。她已經打定主意,即便那晚真說了什麼,只要曾子牧不說,她就不會主動去捅那層窗戶紙。
“你的傷真不用去醫院嗎?”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燙傷這種事情可小可大。我有一回手被熱水燙了下,本來以為擦點藥就會好,沒想到後來紅腫發炎,去醫院折騰了大半個月才好。你這回面積比我大,自己小心點,別為了賺錢拼命工作,把身體都給耽誤了。”
曾子牧從後視鏡裡給了她一個微笑:“你這嘮叨的勁兒跟我媽倒是挺像的。”
“因為我也是當媽的人啊,當了媽都這樣,事無鉅細都愛嘮叨。說你是為你好,有個媽嘮叨多幸福。想想孫晉揚,那樣長大的孩子缺乏母愛。”
“難怪他戀母情節這麼嚴重,居然會喜歡上你。”
嚴幼微一瞪眼:“怎麼,我很差嗎?”
“差不差先不說,年紀就擺在那兒了。男人一般都愛找小的,過了三十就沒人要了。”
“你不也過三十了,算起來你還比我大一歲吧。你都不著急結婚,我又何必擔心自己嫁不出去?”
“男人只要有錢,就算到了八十歲,一樣有年輕美貌的女人願意嫁。”
這話真氣人,簡直噎得嚴幼微無話可說。
曾子牧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讓人無語。跟他不熟的人剛和他打交道時都會以為他是個挺好相處的人,但處久了才會知道他其實內裡很難搞。難怪她搞了這麼多年也沒搞定他。
曾子牧看她氣得臉鼓鼓的,就不由好笑,轉而安慰她道:“行了,你不是在跟吳楚相親嘛。要覺得不錯就抓緊了,以你現在的條件,能找到他這樣的就算不錯了。不過就算再急著嫁人,眼睛也得擦亮了。吳楚這個人你瞭解他嗎?”
“怎麼,他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道他以前有個女朋友的事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