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點也不生氣,像是習慣一般,笑笑走開。
這個樣子,想不明白都難。
宋易覺得奇怪了,她只是埋頭讀書的這段時間,究竟她錯過了什麼?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的她都不知曉。
宋太太有些不好意思“過去就認識的。只是不想最近才聯絡上。哈哈。”
老相識,多曖昧的身份。
宋易遠遠看過去,那人長大衣裡穿著一身合體的西服,雖然上了年紀,卻說不出的瀟灑自然。
再看母親,舉止如常,彷彿沒發生什麼一樣。但那眼神裡的閃爍,瞞不了宋易。
陳太太陳先生也來恭喜過宋易,又去招待其他客人。陳然被那幫海外的朋友拉著,離不開身。
宋易和宋太太看時間差不多了,和主人道過謝後告辭。
臨了,宋易看到宋太太和那位特別的“陶叔叔”一個告別的眼神。
回到家裡,宋易聽母親哼著小曲洗臉卸妝。
一個晚上,除了吃喝。那位陶叔叔左右不離母親左右,雖然也與旁人交談,但那眼神卻是時時落在母親身上的。
心下答案越來越清楚,“我已成人了。你何必瞞著我。男歡女愛,什麼年紀都不遲的。”
宋太太笑,“說話怎麼這麼直接,現在讀過書的人說話都這麼不害臊嗎?”
平時明明是這個人說話才最口無遮攔好不?
宋易不管她,只是問,“他是已婚人士?”
宋太太看今晚這小妮子是不問清楚不罷休了,索性坐下來說個明白清楚。
“他離過婚,有個女兒,比你小兩歲。女兒一直在香港讀書。他這次是回來談一個專案,等到年底就回去。”
宋易看她,“有打算帶你回去嗎?”
“看你意思。”
。。。。。。
遲了半晌,宋易吁了一口氣,笑開來,“為什麼要看我意思。那是你的未來,你的前途。你過的好不好自己都不知道,別賴到你女兒身上。她比你還幼稚很多。她只能為她自己負責。”
宋太太也笑起來,“不愧是我女兒,有樣學樣。”
宋易拉住母親的手,說,“所以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有胳膊有腿,是成年人了。你是我母親,做的已經夠多。你快樂,我才幸福。”
宋太太很久沒有的眼淚此刻流下來,“別把我說的多重要,你的幸福是你自己賺來的。”
宋易也流淚笑說,“看吧,當孃的見利忘義,現在就開始逃避責任了。快吧,讓那個男人過來,你讓他看看你的真面目去!省的到時候不能退貨。”
很多母女如她們一般彼此扶持支撐,捱過苦難。
但又能有多少母女像她們這樣如姐妹一般打趣,笑笑討論這些尷尬的“再嫁”的事情。
其實宋易也是難受的,知道以後她大概就要一個人了。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由不得她。
只是她把這種無力感埋的夠深,旁人看不出來。
果然,自這以後,宋太太臉上的笑容比往日多了許多。
門口的左鄰右舍連閒話都懶得傳了,“寡婦再嫁”似乎已經成了案板上的事實了。
“大學你打算去哪裡讀?”母親問宋易,“如果要去香港,可以喊你陶叔叔給你安排。”
“自然是去北大。我費了那麼大勁才考到的高分,去了香港不是一切重來?”宋易說的理所當然,其實是明白母親的難處。
香港那邊什麼情況,她都不知道。難得重獲新生,幹嘛要帶著個已經成年的拖油瓶?
“那你怎麼住?”
“寄宿。大家都這樣。”
宋太太認真的看著這個女兒,說實話,確實是鬆了口氣。女兒懂事明理,她一直都知道。但是能夠這麼早為自己盤算好,她也說不上來,自己這個母親做的是太好還是太不好。
“我反而擔心你。大字都不認得一個。到了那邊,工作丟了,真打算專心做陶太太了?”宋易問。
“哈哈,怎麼可能。”母親又恢復了市儈的模樣,“我丟了工作專心靠他?然後跟你那個死鬼爹一樣,指不定哪天他說走就走,我不是又落得一場空?笑話,我怎麼會在同一處跌兩次?”
看,母親到底是街頭跌爬滾打出來的,精明的很。
“那怎麼辦?”
“我讓他給我報了英語班。中文太難,我能說就行。把英語學到極好,其餘的再慢慢安排。”
宋易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