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是正經拜過的乾孃,當初又是換了信物的,雖不見面,卻也常帶了禮物,誠哥兒一年四套衣裳,徐娘子手上活計不好,卻也學著做了雙虎頭鞋子給茂哥兒,還給蓉姐兒打了雙寶葫蘆的金耳環。
蓉姐兒笑完了拉過蘿姐,點著誠哥兒鋪子上擺的肉:“給我姐姐挑塊好的,再來一對豬肝。”蘿姐兒認生,誠哥兒又赤著膊,被她一拉抬了頭,側了臉抿了嘴笑一回。
誠哥兒手裡那把刀直直剁在案板上切空了,怔怔盯了她細伶伶肩背,水盈盈的大眼,還有抿嘴一笑露出來的梨渦。
所幸臉黑瞧不出紅來,尋常只覺得赤著上身活動的開,這會兒見她不敢往這頭看,扯了衣裳擋住,急急穿起來,聲兒也低了:“我到後頭挑對好的給你。”
蓉姐兒看看他,又側頭看看蘿姐兒,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蘿姐兒兀自不覺,聽見他要挑對好的,又衝他點點頭:“多謝你了。”
誠哥兒真個挑了對肥大的豬肝出來,拿草繩兒串了就要往蘿姐兒籃子裡頭放,她退了兩步:“還不曾過秤呢。”
誠哥兒進去是仔細打理過的,頭髮也拿水抹過了,身上的衣裳帶子也系起來了,這麼一收拾看著便不如才剛那樣殺氣重,見她不接撓了頭笑:“哪兒要過秤,送你的。”
蘿姐兒擰了細眉:“那怎麼好,你開門做生意呢。”她這一擰眉頭,誠哥兒連大氣也不敢喘了,這麼嬌怯怯的人兒,一口氣都能把她給呵化了。
蓉姐兒作主接過來:“收著就收著嘛,三姑病了要常吃,你再光顧就是了。”她說完這句,誠哥兒臉上笑開了花,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我日日給你留一對兒。”
蘿姐兒搖頭:“倒也不必每日,隔兩日留一對就好。”她說完了急急要走,平素雖也跟人說話,買菜買肉的也要在外走動,可她除了這些,再不曾往外頭來,見著誠哥兒一膀子肌肉,很有些怕人,若不是他低了聲兒說話,她連鋪子口都不敢立。
誠哥兒一徑送出來,搓了手憨實的笑:“哎哎,隔兩日,我記著了。”
☆、第152章 王四郎出手懲治,李寡婦黯然下鄉
蓉姐兒一路都帶了笑,側臉去看蘿姐兒,她卻少見笑意,眉頭輕蹙,梨渦不現,一路挎了籃兒不說話,行到家門口,推開虛掩的屋門,見桂娘正坐著喝鮮漿,臉上扯出笑意來:“娘,今兒覺著怎樣?”
蓉姐兒垂手立在門邊,桂娘嘴裡起泡,等鮮漿涼得透了才敢一小口一小口的嚥進去,抬眼看見女兒剛要笑,扯了傷口“絲”的一聲。
“到好了些,只喝不得熱的,藥涼了總少了三分效用,不如分開煎,少喝些。”她是怕家裡沒銀子,紀二郎自勾搭上了李寡婦,再沒往家拿進錢來,光憑著母女兩個作針線剛夠了嚼用,若不是桂娘原先存下些私房,早就過不下去了。
這頭沒銀子來,那頭紀家人卻時時伸手,一會兒鄉下要起房子要紀二郎出份子錢,一會兒又是大嫂又生個兒子要添盆,樣樣都少不得銀錢,桂娘節衣縮食省下的這些全填了無底洞。
蓉姐兒進門也不是立著也不是,還是蘿姐兒迎了她進來:“娘,蓉姐兒來了。”說著拉了她進來,這事兒哪裡瞞得住,又有哪個不曉得,只一探問便明白了,桂娘卻覺得羞,當著蓉姐兒的面還要為著紀二郎遮掩。
“甚時候家來的,我病著,倒沒去看你娘,可還好?”桂娘有心掩過去不提,蓉姐兒也順著她的話頭:“家裡好呢,爹還在江州城裡盤貨,約摸再有個二三日就回來了。”
桂娘心裡一喜一憂,她想著家醜不可外揚,可若沒弟弟幫襯,紀二郎真個犯起混來把女兒配了下賤東西可怎麼辦,想要訴苦又張不開口去,自家的姐妹一個個只顧門家雪,弟媳婦雖是好的,可叫她怎麼張這個口。
蓉姐兒看出她不欲多言,立起來就告辭:“三姑姑病著,趕緊好生將養,我娘也正在盤帳呢,回去告訴她,她定來看你。”
桂娘趕緊擺手:“不必不必,我沒什麼大病,不過著了些風寒,過得幾日就好了。”她扯了臉想笑,牽著傷口又疼起來,蓉姐兒不便久留,蘿姐兒一路送了她出來,一聲都不吭,眼睛灼灼的看著她,又低了頭:“叫舅姆不必急著來,我娘,不願意的。”
來福送了東西來,甘露進門前叫蓉姐兒捏了一記手,又往那牆根底下使個眼色,她便裝著磕牙,去把事兒都問了個明白。
等蓉姐兒一出門,甘露就過來扶她,一面扶一面低了聲兒把事情告訴她,蓉姐兒眉毛一擰,臉沉下來,那幾個婦人原就等著戲看,她們才出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