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部分(3 / 4)

小說:春深日暖 作者:

自個兒就能養自個,作甚要嫁人?”她眼睛直直盯住誠哥兒,盯得他臉上一丁點兒色變都不敢有。

誠哥兒小心翼翼,心裡約摸也明白她的意思,垂頭看著她:“你別怕我,我肯定待你好,若是,若敢負了你,叫我天打五雷轟。”他漲紅著臉說完這一句,蘿姐兒竟笑起來。

臉頰上泛著紅暈,笑兩聲又頓住了:“我不信的,我誰也不信。你死了這條心,我瞧不上你,你聽著了,別家來說親,連庚帖子都給了,你有什麼?”

誠哥兒立時說不出話來,他急得抓耳撓腮,臉紅得似喝醉了酒:“你不願意的,你不願意,他們便不能強了你。”

“嫁給你,我就願意了?”蘿姐兒一句句把他逼進死衚衕。

方才還是一顆滾熱心腸,立時凍成了冰渣,誠哥兒呼哧呼哧喘了氣,問道:“你瞧不上我,不肯嫁給我?”

蘿姐兒背過身去點頭,誠哥兒怔在原地,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走,一面走一面捏緊了拳頭,原是為著幫她出頭,如今使足了力氣才能不打顫,急步往家走去。

蘿姐兒見他走的遠了,又迴轉身去看李寡婦的餛飩店,屋子頂上正一團團的冒出白煙來,她把手把布包裡頭伸,摸到一條絹子,團在手裡捏出來,摸摸裡頭叫她捏成小塊的粉團,垂下眼簾往邁開步子往石階上去。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餛飩鋪子的布幡,恨不能在上面盯出個洞來,心裡反而不怕了,她走一步心就鬆快一分,總要解脫,越早越好。

李寡婦這時候也在店後邊躲懶兒,聽見小夥計說有客來,還瞪他一眼:“你家不會煮了餛飩送去?”好些日子不曾開店,紀二郎那兒又冷淡了她,萬幸她手裡捏了兒子,又有個糊塗老太太撐腰,還有什麼事兒辦不成。

只這事兒銀錢不能斷,老太太見錢眼開,給點小甜頭她就樂得跟舔了屎了蒼蠅似的,一頭轉著粘上來了,兒子也不必她看,只翹起腳來守著店就成。

待聽見是紀家姐兒,李寡婦倒怔一怔,吃不准她來尋自家是為著甚事,上回子雖口利一回,可捏著她的婚事就是捏著她命,難不成還能翻天?

到底覺得她軟弱,難不成還有本事學那潑婦罵大街,便是她罵,自家也不怕,難道還能懼了她,對著銅鏡兒鬆鬆頭髮,斜斜插了支銀簪子,又抹了些口脂,扭著腰掀開簾子往前去。

蘿姐兒正坐在靠牆邊的一張桌子上,鋪子一屋建的低矮,黑壓壓的大正午還沒光透進來,李寡婦自後頭點了支蠟燭過來,進門就先笑:“喲,這是哪一陣風把姐兒吹來了。”

蘿姐兒臉上那淡漠的神色不見了,抿了嘴兒笑一笑,極不好意思似的,縮了肩動兩下,半晌也不說話。

她這付模樣兒瞧在李寡婦眼裡,勾了嘴兒笑起來,怕是媒人已經上了門,這兩個蠢蟲動了心,她倒不怕她們不動心,有紀老太太成,事兒總歸鬧得成,她自來靠著男人,如今才嚐到靠著婆婆的滋味兒。

“姐兒這還羞起來了,大姑娘家家總要出嫁,可不興學那些個絲坊綢坊的,拖到十七八,花信兒都要過了,正是這打苞的年紀,好雨才能催得開好花兒。”她面上堆笑,手也不停:“我給姐兒舀一碗餛飩,三鮮兒的。”

雞肉鴨肉豬肉加了蛋皮蝦米,她這餛飩鋪子用的還是前頭丈夫給的了秘方,拌得餡兒鮮,裹得肉兒足,擀得皮兒薄,她又慣會賣騷弄情,這才支撐了母子兩個過活,日子且過得著,等跟紀二搭在一處,連正經生意也十分關照了。

可這手上的活計卻沒忘,每樣捏了五個,拿了大漏勺兒往滾湯的沸水鍋裡頭攪,等餛飩一隻只飽滿的浮了起來,她拿了青花瓷碗兒盛了,舀兩勺子老火鴨子湯,撒上蛋皮,又特特抓了一把蝦皮磨的粉。

端到蘿姐兒跟前:“姐兒嚐嚐看,卻不是我誇口,這滿濼水,再沒別家似我這裡的餛飩好!”說著抽了帕子擦額頭,覺著叫熱氣一噴身上都冒汗,笑道:“姐兒吃著,我往後頭去打水洗個臉。”

蘿姐兒只怕她不走,點了頭,拿起瓷勺兒,還摸桌上的鹽罐頭,李寡婦走前還拍一拍她的手:“往後你是叫我小娘,還是叫我表姨母?”

蘿姐兒咬了牙,低聲道:“自然,都要叫的。”

李寡婦咯咯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有個兒子她還怕甚,再硬的骨頭也要跟她低頭,女人家看的就是肚皮,那一個肚皮不爭氣,還有甚別個好說,早這麼乖巧的迎她進門,不比什麼強,想到這個她又說一句:“姐姐若似姐兒這樣想的開,咱們還鬧個什麼勁兒,一家子和和樂樂過日子,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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