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火熱心思一下叫涼水澆滅了,吳夫人趕緊把他迎進來,絞了熱巾子擦臉,又叫廚房治菜給他接風,吳少爺一隻腳差點兒就踩到椅子上去了,扒拉起飯來便如惡狗爭食似的。
軍營中吃飯稍慢些的,待你去盛時連桶底兒都叫人刮乾淨了,若還慢條絲理一口嚼上二十三十的養胃非活活餓死不可。
他頭兩頓飯餓著了,第三頓上就摸清楚了,學著那些個老兵油子,第一碗是虛的,看著盛的滿,飯卻不壓實了,為著趕緊吃盡,到第二碗上把大海碗壓的滿滿當當。
如今這一桌子的魚蝦豆腐他只嘖了嘴兒,擺在過去是貴菜,河裡封了凍還蒸出這樣大的魚擺上來,待客也不過如此,可他只挑了蘑菇青菜裡的肉絲兒吃,吳夫人見了把安排飯食的灶下人說了一通,給他換了金銀蹄子,整隻的燒雞大鴨子。
吳少爺連吃了三碗飯,把肘子雞鴨全啃了,徐小郎見過他這吃相,倒不奇怪,吳夫人只道兒子受了苦楚,眼圈兒都紅了,又怕他吃多了積食,叫人拿了山楂丸子出來給他消食。
只有柳氏站著幹看好半日,連婆母埋怨她選單沒寫好都沒聽出來,只絞了帕子不知如何上前去,她本是詩書人家的女兒,親爹哥哥一門俱是讀書人,除了提筆連裁紙刀都少拿,為著吳少爺沒個功名,也不知吃了家中姐妹多少酸話。
她在閨閣裡時候呆的長了,難免不多想著些,原還想著是他要為親人守孝這才考不得舉,待她過了門再勸他上進,誰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