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郎家裡過得不差,梅姐兒頭上那一根釵總有兩錢重,梅心裡還串了兩顆紅珠子,拉了她的手:“你哥哥嫂嫂可好?”
朱氏在外頭人看來是個麵糰一樣的人兒,可王家姐妹哪個沒吃過她的苦頭,除了王家大姑娘是親孃過世之前就定下了親事,後頭的沒一個嫁得好,外面看著沒有苛待她們,實則日子一個過的比一個差,不是婆母兇悍就是妯娌難處,再不然就是丈夫不長進,幾個姐妹聚在一處多是訴苦,梅姐兒聽得多了,看朱氏就跟兔子見了狼,縮著肩點點頭:“好的。”
朱氏的手在她身上摸了又摸:“這料子是新的吧,你哥哥要不是發達了,哪裡能給你做新衣,我聽大郎說了,四郎這些個日子跑起單幫來了,販些什麼呢?”
朱氏說話間就把自己的兒子排在了前頭,叫人聽起來還以為他才是正經姓了王的,王家裡唯一的男丁倒排了個不上不下。
梅姐兒就是知道也不會說,更別提她不知道:“從來只跟嫂嫂在屋裡頭做針線,哥哥前頭的事,女人家不管的。”
這倒不是假話,王四郎不服管,沈氏又不是個掐尖的,梅姐兒更不曉事,屋裡的事沈氏說了算,屋外頭就是王四郎兜應,就是沈氏也不知道他在外頭忙些什麼。
朱氏碰了個這麼個釘子還不鬆手:“我怎麼的聽說四郎想把差事給辭了?”她臉上笑的一團和
氣,扭身著喊了聲媳婦:“寶妞娘,給梅姐兒盛碗甜湯來。”說著拍拍梅姐兒,壓低了聲兒極親近似的說:“你爹受累辛苦才給你哥哥謀了差事,他這頭卸的乾淨輕巧,你爹得跑多少門路,家裡又送出去多少禮?”
她拿帕子託了個芝麻炸巧果遞到梅姐兒手裡:“我倒不是計較那些個禮,四郎若能有個好前程我歡喜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