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3 / 4)

小說:春深日暖 作者:

他自那一回跟著王四郎跑了一回王家塘,在王老爺前頭渾身墓前行了那麼個大禮,任蘇氏再什麼哭天抹淚都不肯再來尋王四郎,在家便是悶了頭大睡,醒了便是去尋那些箇舊友喝酒胡耍,沒錢了自有朱氏跟在後頭貼補,日子過得好不逍遙。

可他到底吃了這樣的虧,原也不是什麼善茬,王四郎給他這個沒臉,再不能忍。他倒真是朱氏連心的親母子,兩個人想的法兒也是一樣,到處宣揚著王四郎這回家來帶了多少銀子。

初時旁人只道王四郎發達了,可再發也不過是在外頭販貨,幾百兩銀子的進項便是翻了天,哪裡知道他是販鹽。王大郎朱氏心裡也沒個數,卻把這個數字翻了倍的往外說,把幾百兩銀子吹成了千兩。

既不能在他手底下討到飯吃,到外頭壞了他的生意卻不過幾句話的事兒,王四郎看定的這家茶園,被王大郎那股子歪風一吹,籤契當天非要漲個三百兩,作價八百兩銀子才肯賣與他。

王四郎還只以為是茶園主人想想賣得賤了才又加了價,就是看中它半坡是茶半坡是竹才肯出價買下,本來這一百畝田到有一半兒是沒甚販頭的毛竹,旁人再不肯吃這個虧買下來,王四郎卻想在這裡蓋上一間宅院,算同那些在南山上造了別墅消暑的人家一樣,有個自家的大宅。

這個價兒也不算貴,只是沒佔著便宜,他思量一回便應下來,那茶園主人一看他這樣容易便應了,喜得不行,當場卻又交割不了,王四郎出門便只帶了五百兩,哪想到會漲這許多,便又重定日子再交付。

等到了定日,那人八百兩也不肯賣了,要價又漲到了一千兩,王四郎是個氣性大的,當即拂袖走人,那茶園主人這才知道失了大筆進項,急趕慢趕的要追,王四郎再不回頭。里正保長把那人一通狠罵,再不肯攬他家的事兒,這個茶園越發無人問津。

王四郎到家來才覺出事情不對,到外頭一打聽,原是王大郎壞了他的事,已經敗了興,再不肯去吞那蒼蠅肉,這一口悶氣憋在心裡出來。

這回不必他自家出手,原同他相好那些個聞著風便湊了上來,趁著王大郎吃醉了回家,在他走的小巷子裡擺了一桶夜香,他一腳沒踩穩,澆了滿身糞。

家家夜裡都把夜香放在門邊,由著那收夜香的老頭兒來把夜香倒進桶裡推出鎮去,也不只是哪個這樣缺德,好好擺在門邊的,竟放在路中來,他搖搖晃晃踩著了,還倒賠人家一個桶。

王大郎頭髮上指甲縫裡全是醃髒物,回去把朱氏蘇氏燻個臭死,也不叫他到屋裡去等,待水燒開了,那些個夜香都在身上結了塊,蘇氏嘔的驚天動地,到第二日屋裡子頭味兒還沒散。

到第二日蘇氏還在乾嘔,王老爺聽見反倒問朱氏一句:“大郎的媳婦,可是有了?”

茶園沒買著,王四郎只好用了大價錢去收茶葉,五斤鮮茶芽兒才能炒得一斤白茶,產地又少,這才作價比尋常綠茶要貴,他又不似那些茶鋪子年年都跟茶農簽了契兒,到點兒了便來收茶。

前前後後跑遍了濼水鄉下,才收了一船的茶葉,茶葉價加上纏裹錢零零總總加起來倒跟個一千兩齊平了,還不如當時便忍了氣把那茶園收下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秀娘也一日日的睡不著覺,她跟王四郎一說,他便答應了,原想著把蓉姐兒也一起帶走,可她小人家身子嬌脆,途上又兇險,要過好幾個峽,船上常備著行腳大夫,看看大人便罷,哪裡會看幼科。

兩個原是一年未見,日日夜裡都廝磨在一處,小別更勝新婚,這幾日卻把蓉姐兒抱到大床上,叫睡在兩人中間,蓉姐兒有王四郎睡在身邊,倒不敢似跟秀娘一處睡時又要拍又要抱,一上床就乖乖閉了眼兒,不一刻就睡熟過去。

家裡日日都在打包東西,差了算盤到江州去僱相熟的船,他們坐著那一艘回來的,還坐那個回去,當鋪裡的東西,也叫贖了出來,就在江州出貨,一半兒賣掉一半兒存著,到了別的地頭再賣,總歸整個後艙都包下來了,也不多這些貨物。

秀娘預備著要走,把一樣樣東西往箱子裡放,貼上紅白紙條來區分是甚個事物,擺到一半兒不見了蓉姐兒,叫了兩聲不應,卻見放家常衣裳的那一箱裡露出個白尾巴,曉得是大白在裡頭,把布一掀,卻蓉姐兒也鑽在裡頭,還歡叫一聲:“抓著我啦。”

秀孃的眼淚都要淌下來了,一把抱了女兒,梅姐兒跟在旁邊陪著掉淚,兩個大人哭得淚人兒一般,蓉姐兒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傻乎乎的問秀娘:“娘,你是不是肚裡餓?”

到那一日秀娘前一天便把蓉姐兒放到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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