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王虎剩,看著陳慶之,一身白袍被雨水浸透的白馬探花點頭,諸葛老神仙笑道:“天下風雲盡出爾輩,鳳鳴兄,咱兄弟兩卜一卦如何。”所有人動容,就連張家寨村民都察覺到了這股磅礴大氣和妖孽氣勢。
王虎剩帶頭,跳下葬坑,狀元王玄策隨後,白馬探花緊跟著也跳下,三人一人接過一把鐵鍬,諸葛老神仙和老太爺在內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三人的瘋狂。片刻功夫,三人相繼跳出葬坑,看著他們自己的傑作,陳慶之嘴角弧度上揚,王虎剩和狀元開懷大笑,沒有人看出其中的奧妙,但諸葛老神仙和曹老太爺看懂了,狀元王玄策動手雕琢的紋路是從周邊擴散中央,而小爺的紋路是從狀元的兩邊開始從中心延伸和狀元的紋理徹底相反,而陳慶之並沒有和兩人一樣走向,他在坑頂刻下了圓圈紋路,三人的紋路本來單獨放開只是對地底的人好,但三人的紋路合起來走向就是代表富貴、吉祥,對二狗子的將來和孩子未來都好。
之後陳浮生看著三人滿身雨水泥土,喊道:“下葬。”二狗、富貴、解放、慶之四人抬起極為稀少的楠木棺材置入墓穴放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做完這一切,陳浮生拿著一朵狗尾巴草栽在蒹葭的墳前,說道:“蒹葭,你是我一輩子的狗尾巴草,我把你和娘葬在一塊了,你問過我娘對你的評價,我說了你沒信,你自己下去問娘,我會把你的日記拿給孩子們看的,長大了我會告訴他們,他們的娘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我會帶著他們在每年清明的時候來看你的。”
傅穎站到陳浮生一旁,這次她不再是那個咄咄逼人的女人,沒有去看陳浮生,站在蒹葭的墳前放聲大哭,雨也伴隨著這個鐵娘子一般的女人痛哭而越下越大,傅穎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傻孩子,你騙了我,騙了最疼你的太爺爺,你為了他值得嗎?”和傅穎同來的男人眼裡也流出了淚。不管怎麼樣,傅穎也是蒹葭的母親,母子連心,陳浮生比所有人都能清晰得感受傅穎的悲傷。
聽著傅穎的痛哭,和陳浮生有關係的幾個女人臉上都流下了眼淚,曹老太爺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這一幕,曹必勝這位一身匪氣的老將軍身體竟也不再那麼筆直,曹野狐的眼角也泛著點點亮晶晶的淚珠,連張家寨的村民都被這一幕感染,都自發的站在後邊低下了頭,所有人連帶老天爺都為那一朵狗尾巴草彎下了腰,沒有蕩氣迴腸,只有空靈肅穆,似乎連老天爺都在為這個女人的夭折而惋惜,大雨逐漸轉變為淅淅瀝瀝的小雨,灑落在蒹葭的墳前,雨灑墓地,哀傷瀰漫。
堅強如曹家女人的傅穎都流下了眼淚放聲痛哭,誰能不被這一幕感動!
自古紅顏多薄命!試問天下有幾個紅顏能如蒹葭一般,為一個男人,甘願無名,為孩子,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許只有這個女人才能當得紅顏薄命這四個字!
竹葉青率先轉身離開,嘆道:“娶妻當如曹蒹葭!”那一抹胭脂紅,被一個女子和那個背影折服。雞鳴寺出現的小女孩看著這一幕輕輕的笑了,自言自語道:“澹臺阿姨你輸了曹姐姐一籌。”說完也轉身離開。
當所有人都在為曹蒹葭默哀時,只有諸葛老神仙在看著蒹葭墓地的另一一旁,他知道那下邊還有一個人在地下看著這一切,陳浮生和陳富貴兩人喃喃道:“娘!”
陳浮生喃喃自語道:“娘,兒子不孝,沒能在娘走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現在帶著媳婦和孫子來看你了。”說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發瘋般的磕頭,放佛要叫醒他們的娘,富貴輕輕的扶住自己的弟弟,這位天下無雙的兵王眼睛也紅了起來,說道:“二狗子,你這樣會讓娘難受的,娘走的時候沒有怪你,一直惦念著你在南方不受冷受凍了,如果你這樣她會在那邊不安心的。”說完拉起了陳浮生,陳浮生的眼裡血絲氾濫,放聲喊道:“這狗孃養的老天爺。”
連諸葛老神仙都為這一股滔天怨念多動容,喃喃自語道:“老哥,生孫當如陳浮生,他不會辜負你的!”說完轉身離開,老太爺並排,所有人都跟在了這兩個老人身後離開,留給了陳浮生和陳富貴兄弟兩祭奠他們的娘。
眾人跟著兩個人老人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土包前,諸葛老神仙仙風道骨,曹老太爺蒼老的身體散發出一股鐵血氣勢,不相上下,諸葛清明雲淡風輕的說道:“曹兄,你也看到了,這個賭是不是你輸了?”曹老太爺放聲大笑道:“諸葛兄,這個賭我輸的心服口服,我那寶貝孫女對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天下有人敢將一生榮辱付與一堆黃土,現在我信了,也只有他敢這麼做吧?如果不是熬不到那個時候,我真不介意替親家和蒹葭看著他的浮生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