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條陰森森的山洞,咬咬牙說:“你們在這裡等,我去找陸徵。如果我長時間沒有回來,你們就繼續走,不要管我,一定要走出這個山洞。”
我解下揹包,在手電裡換上陸徵留下的兩節高能電池。
杜超從我手中抓過手電,說:“你留下來照顧凌冰,我找陸哥。”
李源挺直了身子,對杜超說:“我陪你一起去。”
我點點頭說:“也好,如果有什麼意外,迅速返回,千萬小心。”
此時此刻,不需要任何謙讓和客套。
杜超開啟手電,發出一聲驚呼:“好亮!”我們在昏暗的燈光裡呆的太久,突然的亮光讓我們感到刺眼。
杜超和李源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與凌冰站立的地方暗淡下來。我從揹包中掏出一塊檯布,拍拍凌冰的肩膀,讓她坐下來。
現在是傍晚七點多,從中午到現在,又有近八個小時沒吃東西。我掏出一塊麵包,送到凌冰面前,她疲憊的搖搖頭,嘆口氣說:“等杜超他們回來吧。”
我看看凌冰的眼睛,她的眼神越來越清澈,在這個詭異肅殺的環境裡,顯得格外清亮。
我嘿嘿一笑,說:“不要這樣沮喪嘛。”
凌冰幽幽的說:“我怕。洞裡到底有什麼?你還能笑的出來?”
我呵呵笑著說:“如果我哭,能把可非哭出來,把陸徵哭回來,把我們所有人都哭進夢裡,一覺醒來,每一個人都睡在自己的床上,我現在就放聲大哭,可是有用嗎?”停了一下,我問:“是不是不喜歡我笑?”
凌冰握住我的手,說:“不是,我愛你!”
我心神一蕩,問:“真的嗎?”
凌冰點頭。
我暗中一笑,說:“那讓我吻一下吧。”
相識以來,我從沒有吻過她,雖然她經常圍繞在我左右,可總讓我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凌冰微微仰起臉,閉上眼睛。
我哈哈大笑,輕輕掙脫凌冰的手,走到旁邊,說:“陸徵不會有事的,你說呢?”
凌冰用困惑的眼光看著我。
我避開她的眼睛,問:“你真的看見陸徵跟在我們身後?”
我只想開個玩笑,以為她一定拒絕,沒想到她如此認真和溫順。
凌冰點頭,眼睛裡有一絲我不熟悉的神色。她安靜的坐著,我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時間悄悄逝去,杜超他們離去的路上沒有一點動靜。我焦急的踱著步,內心越來越緊張。如果他們找不到回來的路,我們將失散在洞中。
我摸出陸徵留下來的蠟燭,在凌冰面前點燃。燭光映紅了凌冰的臉。凌冰看我一眼,輕輕的說:“不要浪費蠟燭了,留著以後有用。”
我默然。燭光搖曳中,我看到一個模糊的驚歎號,旁邊有一條狹窄岔道。原來在驚慌失措中,我們又跑回了那條岔道口。我高舉蠟燭走到近前,驚歎號的下還記著我們初次到達的時間。
凌冰跟在我身後,說:“這是我們第三次來到這裡。”
我說:“是的,也許是第五次。這洞裡怎會有這麼多古怪?走來走去,總是回到同一個地方?”
凌冰說:“出去後,我永遠不要再回來。”
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山洞深處出現了亮光,是杜超他們回來了。
遠遠看去,杜超和李源吃力的抬著一個人,隱約便是陸徵。我心中一緊,趕緊迎上去。
杜超將陸徵放到地上,向前幾步,攔住我和凌冰,聲音低沉的說:“你們不要過去。”
我喉嚨發緊,澀聲問:“陸徵怎麼了?”
杜超說:“他已停止心跳和呼吸了。”
我手腳發涼,胸口如遭撞擊。身旁的凌冰也“啊”的驚呼起來。
我與陸徵相交多年,他的外表冷淡深沉,內裡卻充滿熱情和野心。雖然事業一帆風順,卻不能改變他喜歡冒險的個性,多年來遍遊大江南北,那些荒蠻危險的高山大澤都不能危及他的生命,卻橫死在城外的山洞裡。陸徵之死毫無理由,我絕望的看著這個深不可測的山洞,驀然感到,其實死亡的陰影一直徘徊在我們身邊。
我推開杜超,說:“讓我看看。”
杜超反手勾住我的肩膀說:“陸哥受過很重的傷,樣子有些可怕。”
我看一眼杜超,他的神情凝重,絕非玩笑,我知道杜超外表不拘小節,內心卻是精細。
我回頭對凌冰說:“你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