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軌的聲音劃破了這一切,讓夏油傑下意識的跟著聲音的方向伸出手,想要讓這個人將自己拉出痛苦的泥沼。 “傑,回答我。”萬軌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更加清晰,讓夏油傑居然可以忽視還回蕩在腦子裡的尖銳聲音。 “想不想要?” 夏油傑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很輕,很虛弱。 “想要。” 他擔心萬軌先生聽不見,又伸出舌頭,溼潤了乾燥開裂的唇瓣,重複了一遍:“我想要,先生。” 說完,夏油傑伸出去的手似乎被一陣清風扶起,又似乎被誰溫柔的握住,他恍惚之間聽到一聲輕笑。 “好。” 萬軌笑著應了,他用拇指擦掉臉上乾涸的血跡,嫌棄的蹭在輪椅上,眼神一凜,屍山血海般的殺意霎時間從他身上湧出,空氣裡似乎都充斥著無數屍體的腐臭錯覺。 夏油傑呼吸一滯,他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全身的細胞都跟著戰慄發抖,手軟的根本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踉蹌著又一次趴到的地面上。 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是被殺氣壓到的,還是真的是因為手軟。 萬軌先生的身上好像凝聚著黑色的旋渦,又在夏油傑恍惚眨眼後消失,那不過是心情影響之下產生的錯覺。 萬軌的強大是分離在人類之外的,即使他坐著輪椅,他也可以不起身,就能夠把一隻剛誕生的特級咒靈按在地上捶。 他不是咒術師,也不懂得操控什麼咒力,由身體裡隨意散發出來的咒力被萬軌下意識使用,能夠祓除的也只是低階咒靈。 像特級咒靈這樣的龐然大物,萬軌在沒有咒具的幫助之下,只能把咒靈按在地上揍。 不過,這樣按在地上揍,又無法祓除,這不是給可愛的傑收集存貨的大好機會啊! 萬軌把傘捅進大肉球的手掌裡,‘噗嗤’一聲,伴隨著怪物的尖銳慘叫,萬軌居然藉著祂掙扎的動作,騰空而起! 黑色的衣衫在夜風呼嘯中咧咧作響,長髮舞出凌冽的弧度,萬軌向下墜落,拔/出插/在龐然大物手掌裡的傘! 肉球狀的怪物吃痛之間,又一次爆發出尖銳的哭泣聲,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萬軌即使沒有因為這聲音頭痛暈眩,也被煩的皺起眉,他早就想捂耳朵了! 萬軌隨著地心引力墜下,就在夏油傑驚恐的瞪大雙眼,以為萬軌要墜落在地時,萬軌的傘突然之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攻擊角度,插/進了怪物長大的嘴巴里,他面無表情的扣下扳機,如雨般的密集的子彈傾瀉而出!! “砰——!” “咕嘰——” 伴隨著□□破爛的聲響, 無數顆子彈衝破怪物的肉-體,向下噴射,在暗灰色的水泥地面上綻放出鮮紅色的血花。 電光火石之間, 萬軌不退反進,失去輪椅的他似乎並沒有因此喪失了靈活性, 他完全可以藉由一雙手, 帶動身體的飛騰翻越。 白色的傘面上都是斑駁想鮮血,新誕生的咒靈被萬軌這一次短暫的攻擊, 打的遍體鱗傷。 萬軌再一次將大白丟出去,目標是肉球上半段密密麻麻的嘴! 這一次祂學乖了, 在巨傘劃破空氣,帶著破空聲驟然突破時, 倏地閉上了嘴。 萬軌嗤笑一聲,那巨傘根本沒有朝著龐然大物的嘴而去, 而是擦過怪物的身體,重重的嵌入了教學樓的圍牆裡! ‘轟隆’一聲巨響,牆體被巨傘穿透, 沒入了大半, 只留下半截傘尾發出金屬的嗡鳴。 怪物愣住了, 凝聚了一半武器趴在地上一邊感慨這個男人真的是個殘疾人嗎一邊大驚小怪覺得自己是山頂洞人的禪院也愣住了。 天藍色的咒力凝聚成半米長的打刀,禪院咬牙將最後一絲咒力注入, 全身癱軟的趴在地上,仰頭望著萬軌頎長的身影,眼裡終於湧動出希望。 這個男人……帶給了禪院全然不同的感受。 自始至終被古老家族禁錮的思想, 在他親眼見到萬軌攻擊時, 比教師樓的牆體還脆弱。 禪院眼裡在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時, 聚起了星光。 他從這個人身上, 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是所有的普通人都是廢物。 坐在輪椅上的也必不可是可憐的小帆船,也許他是航空母艦。 禪院緊緊盯著萬軌的身影,彷彿在這個人的身上寄託了一些他本人都不曾察覺的祈盼。 凝聚的刀被禪院握在手裡,微微發燙。 怪物的思緒卻簡單許多,祂見到萬軌這一擊落空,連屢屢給自己造成痛苦的武器都丟棄了,頓時氣勢大聲。 從祂身後不斷冒出新的觸/手,每一隻觸手之上,都是完整的人類手掌,上面還握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削筆刀,剪刀,鉛筆,文具盒,圓錐……這些都成了攻擊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