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和玉瓶上的“西門笑鷗”四字!
“唉!這又是個難以解答的問題。”
那些銀衫少女,雙手反綁,背向而立,被綁在樹上,直到此刻還未曾動彈一下,只有在
鼻息間發出微弱的呻吟。
柳鶴亭目光一轉!
“難道她們也都受了重傷!”擰身一掠,掠到身旁五尺的一株樹前,只見樹上綁著的一
個銀衫少女,彷彿竟是方才當先自林中出來的那個女子,只是她此刻雲鬢蓬亂,面容蒼白,
眼簾緊閉著,衣裳更是零亂殘破,哪裡還是方才出來時那種衣如縞雲、貌比花嬌的樣子!
他不禁為之暗歎一聲,就在這匆匆一瞥間,他已斷定這些女子都是被人以極重的手法點
了穴道。
於是他跨前一步,伸出手掌,正待為她們解開穴道,哪知樹林之外,突又傳來一陣朗朗
的笑聲,竟是那項煌發出來的,大笑聲中,彷彿還夾著女子的嬌柔笑語,柳鶴亭心頭一跳,
目光數轉,突地長嘆一聲,微拂袍袖,向林外掠去。
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一種強烈的感受,他突然覺得自己再也不願看到這並肩
笑語而來的兩人,他急速地掠入樹林,他知道那“入雲龍”金四的屍體,會有人收埋的,至
於那些銀衫少女,她們本是項煌的女侍,自然更不用他費心,只是他心裡卻又不免有一些歉
疚,因為他和“入雲龍”相識一場,卻未能替朋友料理後事!
“但是我會為他尋出兇手,為他復仇的!”
他重複地告訴自己,但身形卻毫未停頓,秋風蕭索,大地沉寂如死,他頎長的身軀在這
深秋的荒野上飛掠著,就像是一道輕煙,甚至連林中的宿鳥都未驚起。
此刻他心中情潮翻湧,百感交集,像是都從這狂掠的速度中尋求解脫,也不知狂掠了多
久,更不知狂掠了多遠,他但覺胸中鬱積稍減,體內真氣,也微微有些削弱,便漸漸放緩腳
步,轉目四望,卻不禁輕呼一聲,原來他方才身形狂掠,不辨方向,此刻竟已掠入沂山山地
的深處。
他在這一夜之中,屢驚鉅變,所遇之事,不但詭異難測,而且悽絕人復,卻又令人俱都
不可思議,此刻他身處荒山,不由自嘲地暗歎一聲,自語著道:“我正要遠遠離開人群,靜
靜地想一想,卻正好來到這種地方。”
於是他便隨意尋了塊山石,茫然坐了下來,雖在這如此寂靜的秋夜裡,他心情還是無法
平靜,一會兒想到那翠裝少女天真的笑靨,一會兒想到那陶純純的溫柔笑貌,一會兒卻又不
禁想起那“入雲龍”金四死前的面容。
一陣風吹過,遠處樹林黝黑的影子,隨風搖動,三兩片早調的秋葉,飄飄飛落,他隨手
拾起一粒石子,遠遠拋去,霎眼便消失在無邊的黑暗時,不知所跡,丟擲去的石子,是永遠
不會回頭的,那付出了的情感,也永遠無法收回了。
突地——
憂鬱的秋風裡,竟又飄來一聲深長的嘆息,這嘆息聲的餘音,就像是一條冰冷的蛇尾,
拂過柳鶴亭的肌膚,使得他腳尖至指尖,都起了一陣難言的悚慄,已經有了足夠的煩惱的柳
鶴亭,此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一夜之間,他已經歷了大多的事,而此刻在這寂靜如
死的荒山裡,卻又讓他聽到了這一聲離奇的嘆息,“是誰?”他暗問自己,不知怎地,無盡
的穹蒼,此刻竟像是變成了一隻入雲龍失神的眼睛。
嘆息聲終於消失了。
但是,隨著這離奇的嘆息——
“唉!人生為什麼如此枯燥,死了……死了……死了也好。”
是誰在這秋夜的荒山裡,說這種悲哀厭世的蒼涼低語?
柳鶴亭倏然站起身來,凝目望會,只見那邊黝黑的樹影中,果然有一條淡灰的人影,
呀!這條淡灰人影,雙腳竟是凌空而立,柳鶴亭不由自主地機伶伶打了個寒噤,腦海中突地
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
“難道此人正在那邊樹林中懸枝自盡!”
第三章 荒山魅影
柳鶴亭生具至性,此刻自己雖然滿心煩惱,但見這等事情,卻立刻生出助人之心,當下
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