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
柳鶴亭悲哀地嘆息一聲。
心中疑團,大都恍然,暗暗忖道:“我怎會想不出來,當今世上,除了‘南荒大君’項
天尊之外,還有準有那般驚人的武功,能夠在我不知不覺中擲入那張使我生命完全改觀的密
柬?還有誰有那般神奇的力量,能探測這許多使我生命完全改觀的秘密?還有誰能設下那種
巧妙的佈置,使我一日之間趕到這裡……”
一念至此,他心中突又一動:“純純之所以會趕到江南來,只怕是因為我大意之間,將
那密柬留在房裡,她醒來後便看到了。”
西門鷗一直濃眉深皺,凝注著柳鶴亭,此刻,見他忽然俯首出起神來,便乾咳一聲,
道:“柳老弟,你可看完了麼,”
柳鶴亭慘然一笑,接著看下去,“這些事都是此刻和我在一起的人告訴我的,他就是近
日武林盛傳的大劍客‘雪衣人’,當今世上,恐怕只有他一人會對此事知道得如此詳細,因
為他便是那‘南荒大君’座下的‘神劍宰相’戚五妻……”
柳鶴亭心頭又自一動!
“戚五妻……難道此人便是那戚氏兄弟四人的五弟?……難怪他們彷彿曾經說過,‘我
們的五弟已經做了官了’。原來他做的卻是‘南荒大君’殿前的‘神劍宰相’!”
想到那戚氏兄弟四人的言行,他不禁有些好笑,但此時此刻,甚至連他心中的笑意都是
蒼涼而悲哀的。紙箋已將盡,最後一段是:
“爹爹,從今以後,我便要隨著‘雪衣人’去探究天下武功的奧秘,因為他和我一樣是
個戀劍成痴的人,但願我武功有成,那時我便可再見爹爹,為爹爹揚眉吐氣,鶯兒永遠會想
著爹爹的。”
柳鶴亭看完了,無言地將紙箋交還西門鷗,在這剎那之間,他心境彷彿蒼老了十年。
抬目一望,只見西門鷗已是老淚盈眶,慘笑道:“柳老弟,不瞞你說,她若能武功大
成,我心裡自然高興,但是——唉,此刻我寧願她永遠伴在我身邊做一個平凡而幸福的女
子。”兩人目光相對,心中俱是沉重不堪!
西門鷗接過紙箋,突又交回仰鶴亭手上,道:“後面還有一段,這一段是專門寫給你
的。”
柳鶴亭接過一看,後面寫的競是:”柳先生,沒有你,我再也不會找到他,你對我很
好,所以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的訊息,你心裡若是還有一些不能夠解釋的事,最好趕快到沂
山中的‘濃林密屋’中去,你就會知道所有的事,還會看到一個你願意見到的人,祝好。”
下面的具名,是簡簡單單的“西門鶯”三個字。
柳鶴亭呆呆地愕了半晌,抬頭仰視屋頂一片灰白,他不禁黯然地喃喃自語:”濃林密
屋……濃林密屋……”
“飛鶴山莊”夜卡遭人突擊的訊息,己由長江以南,傳到大河西岸。“西門世家”與
“烏衣神魔”力拼的結果,是“烏衣神魔”未敗,卻也未勝。因為雖然“西門世家”疏於防
範,人手又較寡,但在危急關頭中,卻有一群奇異的劍上突地出現,而也就在那同一剎那之
間,“飛鶴山莊”外面突響起了一陣奇異而尖銳的呼哨聲,“烏衣神魔”聽到這陣呼哨,竟
全部走得乾乾淨淨。
這訊息竟與兼程趕來的柳鶴亭同時傳到魯東。
秋風肅殺,夜色已臨。
沂山山麓邊,一片濃密的叢林外,一匹健馬絕塵而來,方自馳到林外,馬匹便已不支地
倒在地上!
但馬上的柳鶴亭,身形卻未有絲毫停頓,雙手一按馬鞍,身形筆直掠起,霎眼便沒入林
中。
黃昏前後,夕陽將殘,黝暗的濃林中,竟有一絲絲、一縷縷、若斷若續的蕭聲,嫋娜地
飄蕩在沙沙的葉落聲裡。
這蕭聲在柳鶴亭聽來竟是那股熟悉,聽來就彷彿有一個美麗的少婦,寂寞地濘立在寂寞
的秋窗下,望著滿園的殘花與落葉,思念著遠方的證人,所吹奏的悽婉而哀怨的曲子——這
也正是柳鶴亭在心情落寞時所喜愛的曲調。
他身形微微一頓,便急地向蕭聲傳來的方向掠去。
黝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