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覺著錢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保險。
“咱家又是開店又是賣醋的,挺扎眼的,回頭我還是抽空和田蘭把錢存了吧。我倒不是擔心這錢,主要是怕有人因為錢惦記上咱家,我又不在家,到時候萬一把你們倆傷著了可怎麼辦。”張家棟說出自己的擔心。
他娘想想是這麼個理,現在不比大集體的時候,大家的手腳一年四季都捆在土地上,如今田裡不忙的時候,在外頭整天閒晃的二流子可不少,“那行,回頭你去把錢存上。”
吃過飯休息了會兒,還沒等張家棟擼起袖子繼續幹活,批醋的人就來了。和剛開始不同,現在來批醋的都是帶著現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些做熟了的,都是直接拿空醋罈子來換新一罈的醋。
田家溝的三嬸子正好也來拿醋,瞧見張家棟,“老姐姐,今天這個幫忙的挺面生,以前沒見過啊。”
張寡婦抿著嘴笑,“她三嬸子,你說啥那,這是柱子我兒子,回來探親的,他和蘭子還是你做的媒呢!”
“哎呦,是柱子啊,別說我還真是第一回見到真人,可比照片上還展揚。”嚴格來說田蘭是張家花錢買來的媳婦,三嬸子最多也就算是一個買賣雙方的中間人,不過為了顧著田蘭的臉面,張家人還是習慣性的稱她為媒人。
“一回生二回熟,以後見著就認識了,柱子剛從戰場上下來,現在是連長了,這不惦記著家裡,一有空就回來瞧我和蘭子了。”做母親的總是喜歡在熟人面前誇讚自己的兒子,張寡婦也不例外。
三嬸子接著她的話茬逗著趣,兩個人越聊越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二更補上
☆、32揍人
日頭漸漸偏西;估摸著不會有人再來拿醋;張寡婦對兒子說:“時候不早了;店裡差不多該關門了,你去迎迎蘭子吧!”
張家棟撣撣身上的灰;進屋換了件新的乾淨衣服,回家能有乾淨的新衣服穿;還得益於他剛下戰場時打的那封電報。家裡人一接到電報;歡欣鼓舞,備下了各種好吃喝等他回來;忙忙亂亂的準備中;張寡婦想起兒子當兵這麼多年除了軍裝就沒啥衣服,上次匆忙回來結婚,沒有衣服換,還是兒媳婦拆了幾件舊衣服,趕著拼了一件出來的。
現在條件家裡條件好了,哪還能讓兒子再穿舊衣服拼出來的衣裳。張寡婦給田蘭拿了點錢,讓她去供銷社扯些布,照著上次那件衣服的尺寸,讓兒媳婦在女兒家的縫紉機上給做了幾件新衣服備著,這不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跑五公里越野和吃飯一樣勤的張家棟,長腿一邁,沒幾分鐘就到了店裡。店裡還有些跑晚班的司機在提前吃晚飯,瞧見張家棟來了,姐姐姐夫和有眼色的讓田蘭先回去,走的時候潤葉娘還說讓他明天來家裡吃飯。
像昨天一樣,田蘭在前面走,張家棟在後面晃,要是不知情的人瞧見肯定以為他們倆是互相不認識的路人。
天上的晚霞散發著最後的光芒,晚歸的農人也早已回家,一眼望去,村裡的土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正走在一小段沒有人家的路上,不知道哪裡突然傳出了信天游:
青線線(那個)藍線線,
藍格瑩瑩彩,
生下一個蘭花花,
實實的愛死個人!
五穀裡(那個)田苗子,
唯有高粱高,
一十三省的女兒喲,
數上(那個)蘭花花好……
田蘭聽見歌聲立馬站住不動。
張家棟聽見有人唱歌,以為是村裡的哪個後生在向喜歡的姑娘示愛,笑了笑繼續往前走。走到田蘭身旁,“蘭子,怎麼了,怎麼站著不動了。”
田蘭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前走在路上聽見有人衝自己唱酸歌,最多也就是心裡罵上兩句,然後加快腳步離開。今天卻覺得尤其的委屈,站在那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張家棟一轉臉,瞧見自己的小媳婦,鼻頭紅紅的在掉眼淚,再一聯想聽到的信天游,偵察連長明白過來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哇”的一下,田蘭哭的更大聲了,像幼兒園裡被同學欺負的小朋友一樣,抽抽噎噎的向老師告狀:“村裡的一些二流子,經常趁我晚上從店裡回來的時候,在路邊對我唱酸歌,有時候還想攔著我說話。咱家就我和娘兩個人,怕娘擔心,我也不敢告訴她。有時候怕極了,就帶上根燒火棍。”
張家棟一聽,立刻火冒三丈,好嘛,自己在前線流血犧牲的,這些二流子就在家調戲他的小媳婦。
他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