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你死了就是對我最好的報復?你死了,我還可以去找下一個愛人,我有錢,有權,什麼得不到。”
陳千卿輕笑:“你得不到我。”
陸正非無法反駁,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為陳千卿奔走,他甚至願意替陳千卿死去,可陳千卿卻絲毫不會動搖,只是擺著最冷淡的表情,看著陸正非折騰,就像看一條在快要乾涸的池塘裡蹦躂的魚,可悲又可憐。
陸正非毫無辦法,最終,他對陳千卿道:“千卿,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願意活下來?”
陳千卿不說話,不動,像一隻沒有生機的木偶,許久後,他才道:“陸正非,往事不可追。”你的死也無法挽留我。
陸正非眼神漠然,他面前的陳千卿是那樣的陌生,和當初那個吸引他的人已經完全不同了,而他,就是將陳千卿一點點扭曲的人。
錯誤的事,錯誤的感情,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人,陸正非終於低聲痛哭起來,那哭聲淒涼至極,卻並沒有讓陳千卿有任何的心軟。
躺在床上的陳千卿雙腿殘疾,雙目失明,嚴重的抑鬱症讓他恨透了這個叫陸正非的人,更不會因為陸正非的一聲哭泣而產生任何的動搖。
陳千卿本該有一個璀璨的前程,但一切都被陸正非毀了。
全部都毀了。
陸正非跪在地上哭泣,眼淚潤溼了地毯,他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太多,錯的無法回頭,陳千卿的笑聲是輕柔的,卻如同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砸到陸正非的靈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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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意正濃。
陳千卿的葬禮是個週末,來參加的人很少,只有幾個相識的朋友,甚至沒有親人。
陸正非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手臂上戴著黑色的紗。同之前比起來,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不少,甚至於鬢腳已經有了白髮。
“陸少。”陸正非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
陸正非沉默的看著自己面前嶄新的墓碑,一動不動並不說話。
那朋友知道陸正非和陳千卿之間的事,也不好再勸什麼,只是嘆了口氣後,便走開了。
葬禮結束,陳千卿入土為安,所有人都走光後,陸正非一個人站在墓碑前。
“千卿。”陸正非道:“對不起。”
綠色的樹木抽出新芽,花香和鳥鳴將一切都襯托的那麼的美好,陳千卿的笑容被鑲嵌在冰冷的石碑上,那上面的他笑靨如花,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陸正非的表情很認真,他蹲下,輕輕的摩挲著石碑,吻了吻照片上的陳千卿,然後,掏出槍,對著自己的腦袋:“千卿,對不起。”
碰的一聲,是物體碎掉的聲音,鮮紅的血液撒了一地,有些飛濺起,沾染了陳千卿的相片,而照片陳千卿的笑容,卻因為這些液體變得更加的燦爛。
死亡永遠都不是故事的結尾。
陸正非不知道死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但是當他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死亡是他做過的一個夢。
夢裡的陳千卿在他眼前失去了生命,夢中的他自己,拿起槍爆了自己的頭。
鼻尖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和嘈雜的聲音,都讓陸正非覺的不適,然而最明顯的不適是在腿上,陸正非覺的自己的腿很疼,非常的疼。
“千卿,千卿……”有人在叫著一個熟悉的名字,陸正非真不開眼,只覺的渾身都疼的厲害。
“千卿,千卿。”那聲音還在叫,叫的陸正非心中沉悶,幾欲癲狂。
“陳千卿。”低沉的聲音帶著怒意和冰冷:“你以為跑的掉?下次,你斷的就不是一條腿了。”
陸正非終於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了。陸正非艱難的睜開眼,看到了一片雪白的顏色——是頭頂上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是那麼的濃郁,陸正非扭頭,看到自己的右手上扎著一根針,而渾身上下根本一動不能動。
“陳先生,您醒了?”一個護士走到了陸正非的身邊,柔聲道:“您覺的哪裡不舒服麼?”
陸正非眼神茫然,一時間竟然無法理解護士的話。
“陳先生?”漂亮的護士疑惑的皺了皺眉,伸手在陸正非眼前晃了晃,在發現陸正非眼睛一動不動的時候,心中一驚,急忙將陸正非的主治醫生叫了進來。
“陳先生?”那醫生見陸正非一臉漠然的模樣,似乎也有些著急,他道:“陳先生,您能聽見我們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