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可勁兒說我哈,我不生氣,不生氣!”陳二妞是她鐵桿兒閨蜜,昨天的事情又的確是她不對,所以這會兒不管陳二妞怎麼說她,她也只得低眉順眼地賠禮道歉。
“我不管,你可一定要補償我,就讓我去你們府上蹭半個月的飯好了!”陶然塢裡的點心吃食,她可是垂涎已久了,只是王詹總是嫌她待在那兒礙眼,並不怎麼喜歡她去--這下子可算拿著由頭了!
安撫好了吃貨二妞之後,林福兒又死皮賴臉地盯上了冉窈窕。
冉窈窕則要大氣多了。
她昨兒個的確有些氣,但她把這事兒回家與冉老爺子一說,冉老爺子便讓她將心放寬,不要在意,由著林福兒來也就是了。
“福兒。我聽你們家丫鬟說你病了,”冉窈窕笑容微微,捉住福兒的手腕仔細打量著,說話的語氣自然而又不失關切,“怎麼樣,今兒身子可好些了麼?”
林福兒並不清楚春杏到底是怎麼來告的假,但她怕露餡兒。也只得揣著糊塗裝明白了:“還是窈窕妹妹好。你放心。我這不是什麼大病,昨兒休息了一日,已然大安了。”
冉窈窕抿嘴一笑。湊到福兒耳畔輕聲囑咐道:“我只怕,你這不是什麼大病,也要裝作是大病了。”
冉窈窕明眸善睞,低頭淺笑著。也是極美的女子。
在福兒眼裡這笑容卻是意味深長,很快。她便明白了這笑容裡蘊含的意思。
春杏昨日前來,又成功地幫她重新整理了曾老夫子對她的仇恨值。
那個自作聰明還為此得意洋洋的潑丫頭啊!
有時福兒真想罰罰她來著,但一瞧春杏那丫頭自尊自傲卻又忠心耿耿的俏模樣,儼然是紅樓夢裡的爆炭晴雯。
這下連她也捨不得下手了。
大宅門兒裡頭。可是千金難買死心眼兒的。
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曾老夫子對她使什麼招數,她一一接著便是。實在不行。她家裡還有位精/蟲上腦的*oss跟她一起頂罪呢。
林福兒並不畏懼。
然而,她卻低估了王詹的影響力。
憑藉知縣夫人這個身份,就算曾老夫子再次狀告了林福兒,在蕭院長的刻意維護之下,這件事情也再次平息下來。
只是,平息歸平息,卻是必須要警告一番了。
總不能老是任憑林福兒一而再二而三地觸犯院規吧?到時候,就算他包庇著她並不說什麼,可旁人看到了也會說他身為院長有失公允的。
蕭潛將鼠須筆輕輕擱在石凍墨硯上,長舒了口氣,滿意地觀賞著自己臨摹的字帖。
這時,外面傳來了幾聲輕輕的敲門響。
“請問--院長在嗎?”
這聲音,聽著並不讓人討厭。
蕭潛眼神微微一凝,他方才傳話讓女院天班的林福兒前來,想必這一位便是了。
嘆了口氣,他忙起身前去為林福兒開了門。
“呃,院長,學生……學生自己來便是了。”林福兒看到蕭潛,心裡頗為忐忑。
她並不知道自己真的多慮了。
“……無妨,無妨。”蕭潛想了想,他確實也不應該如此堂而皇之地表達對她身份的敬畏,於是板著臉扶著椅子坐將下來。
林福兒立刻端正了態度,輕咳了幾聲,然後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學生之禮。
蕭潛太陽穴裡突突地跳著,眼前浮現的卻是王詹為自己行學生禮的模樣,嚇得他下意識地站起身來,連連擺手道:“行了行了,你也坐下吧。”
只見他隨手指了指旁邊一個夫子的座位來。
林福兒也不敢坐,只是走到蕭潛面前低下頭悶聲悶氣地說道:“院長,學生此番前來,是主動認錯的。昨日學生因身子不適歇在了家中,府裡的丫鬟偏又是個懶怠愛拌嘴的,以至於這才衝撞了曾夫子,學生雖然身子不適卻並未提前向夫子們告假,耽誤了課業,而且又管教不嚴,這……這都是學生的錯,學生願領責罰。”
蕭潛熟練地捋了捋鬍子,沉聲道:“今日你能前來主動認錯,想來也是個知禮數懂進退的好學生。唉,也罷,有道是,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楊夫子與武夫子都對你稱讚有加,容夫子更是大力保你……簟簟也說,你待同窗都是極溫和的。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子,以後要更加勤謹才是。”
“學生謹記。”林福兒忙俯身答應下來。
她不清楚自己這次是因為什麼逃過了這一劫,但她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一切定與王詹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