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的錯誤。
王詹對待感情的理智,林福兒覺得欣慰又失落。
“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讓我推掉這門親事,那好,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你林家女便入不了我王家門。”王詹的聲音生硬冰冷,彷彿一個巨大的鐵箱,裡面灌滿的水全都凍成了冰。
“還請大人直言。”心中彷彿有巨石落地。
“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做一天丫鬟,”王詹微微側著臉,露出一段好看的輪廓,語氣淡漠滄桑,如同深山寺廟的鐘聲,“你放心,事成之後,我們便不會再見面了。”
林福兒下意識看了看虎口上的硬繭,應道:“……好。”
只是,她原以為,知縣大人待她是不同的。
這世上有一種感情,恰如奇山峻石中堅韌的根芽,頑強,隱忍,苦澀,困頓。
她與王詹這般理智而內斂的個性,便註定了不可能產生一段海誓山盟轟轟烈烈的感情。
林福兒眯著眼睛仰著臉,只見太陽已從桎梏中一寸寸地噴薄而出,就這般生生讓她流下一行不帶絲毫感情的淚來。
眼淚,便是軟弱,便是窩囊,便是不爭氣。
都是太陽惹的禍啊!
林福兒隨手拂去了臉頰上晶瑩的淚水。
這廂王詹本已走了大段路程,卻見林福兒並未跟上自己的步伐,心中只怕她又迷了路,一番無奈,也只得調轉回去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丫鬟福兒,還不快來給大爺梳洗?”
大爺?是了,知縣大人可不就是安樂侯府上的大爺嘛!按照這邊的舊例,王詹便是大爺,他以後的妻子便叫做大奶奶。
“你且帶路,我自是跟得上的。”她也是個不肯伏低做小的性子啊。不識好歹!
王詹陰沉著臉,轉身拂袖離去。
“嗤。”林福兒性子倔,也是個不肯低頭的,只見她面露不屑之色,腦子裡卻一遍又一遍地記下了王詹那廝去的路線。
彷彿是在故意刁難她一般,王詹這一路腳下生風,走得極快。
兩人鬧成這個樣子,林福兒又怎會認輸,她咬咬牙,提著曳地的裙襬一路小跑緊跟不落。
見林福兒臉蛋紅紅地跟著他跑了過來,王詹心中又生出幾分較量之意來,遂停下腳步冷聲吩咐著:“丫鬟福兒,替我洗頭。”
此處乃沁芳園中的一景,曲水流觴。流動的活水清澈又幹淨,裡頭沒有一條魚,也沒有一片苔蘚,沉在水底那一顆顆圓潤白淨的石子兒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把手伸進去有些涼絲絲的。
若是盛夏,倒是一處消暑的好地方。
“是,大爺。”林福兒撇撇嘴,這回她嘴上吃了點兒虧,可手上卻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她平日裡重活兒也是做慣了的,手上力氣極重,就這一下,直接把王詹的背往下一按。
這一下差點兒把毫無防備的王詹按成內傷,他轉過頭看著身後傻乎乎的丫鬟,呵斥道:“你力氣那麼大做什麼?!”
“對不住啊大爺,我在家裡殺豬也是殺慣了的。”林福兒停下手上的動作,只是眨著眼睛傻傻地笑著,心中竟也多了一絲暗爽的快意。
王詹心中一沉,她的意思是在暗諷他是豬?!果然是卑賤的殺豬女……想到這裡,他心中冷然一笑,而後眯起眼睛極其雲淡風輕地脫下身上寬鬆的白衣。
他竟赤/裸著上身!!這……
林福兒瞪大了眼睛瞧著這一幕活色生香的場景,然後似乎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嚇得趕緊轉過身去,只覺臉上熱得要命,心跳的節奏快了不止一倍。
他明知自己是女子,又處在這樣一個注重傳統與名節的時代,卻還做出這般荒唐無恥的事情來逼她……
王詹心中瞭然,面上更是不懷好意的冷笑:“怎麼,就讓爺這般光著身子站在這兒陪你發呆麼?小丫鬟,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氣得林福兒牙根兒癢癢。她怎麼就瞎了狗眼,看上這般卑鄙無恥的浪蕩子了!
“洗頭便洗頭好了,你為何、為何脫掉衣物?”林福兒不爭氣地鼻頭一酸,這人還真是無恥啊!
王詹聞言輕佻地笑了:“這白衣乃是京中雲錦閣所制,天下再沒有第二件了,我可不想被某人粗手粗腳地弄溼了。”
他這般風/流貴公子的做派,倒真是與他平日裡的沉穩貴重不同。
“你這不懂事的小丫鬟,還在這兒晾著爺嗎?”她越是難堪,越是不自然,他就越要如法炮製來折磨她——對,他就是要折磨她,誰叫她偷了他的心,卻又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