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知該從何說起。」
若將事實說出,皇太后必會責怪唐映涵,若不說,皇太后又必然無法接受葉聆棻代管六宮之事。
「你只消說德妃是不是代管六宮?」
「是。」
「為何?」
慕容睿緊抿著唇。
「可是映涵做了什麼?」
「母后,事情都已過去,如今她平安生下孩子,不論如何,這宮裡仍會是由她掌管。」
慕容睿擺明不想提,皇太后也不再問。
「你自己心裡有數便罷,你們都大了,我也不想多說,只你要記得,後宮不平便是前朝動盪。」
慕容睿點點頭,皇太后便說要回府,慕容睿送至慈寧宮門口親扶太上皇與皇太后上轎輦。
☆、脫胎換骨
孩子出生後,慕容睿只讓人傳話進裡屋,讓唐映涵養好身子,出月子後才有體力重新掌宮,竟是連面都沒與她見上就離開坤寧宮。
饒是再堅忍的心志,也不免感到刺痛,唐映涵閉上雙目深吸呼吸,一旁銀花有絲憂心,幸好片刻後唐映涵便重新張開雙眼。
「四皇子可好?」
唐映涵輕聲問。
「四皇子一切安好,是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銀花趕緊答話,生怕答得遲了讓唐映涵誤會四皇子有恙白擔心一場。
「銀花,四皇子就交給妳照料了。」
銀杏早被唐映涵派到慕容珏身邊,慕容瑜出生那時,唐映涵原就打算將銀花派過去,卻因銀花擔憂她身邊無人手可用,堅持留下,唐映涵只得將二等宮女玉環提成一等派到慕容瑜身旁。
「小姐,那您身邊誰來照料?」
此次生的是皇子,加上唐映涵幾次三番遭人陷害,銀花明白唐映涵此次絕不會改變心意派其他人去照料,好不容易才產下的皇子若遇害,誰也擔不起後果,她只擔心她去了以後唐映涵身邊誰來料理。
「毓瑾跟著妳也學了不短的時間,她應該能行。」
毓瑾雖非打小服侍她,但總是從家裡帶來的,且也跟著銀花在她身邊貼身伺候了五、六年。
畢竟剛生產完,說完這話,唐映涵再也掩不住疲憊,閉上眼沉沉睡去。
奶孃早已挑選好,銀花讓奶孃先將皇四子帶下去餵奶,又喚了毓瑾進屋,細細叮囑唐映涵的一些習慣,再讓她有事儘管去找她,確定毓瑾都聽進去後才走出裡屋。
毓瑾被提做一等宮女已有一段時日,日常服侍自是不擔心,唯先前凡有要緊事總有銀花在前擔著,如今她便是唐映涵跟前頭號宮女,所要擔的事物比先前更重,另一方面也得讓新提上來的花怡熟悉一等宮女該做的事情。
花字輩的宮人都是內務府派來的,花怡做事得力,唐映涵才會將她提做二等宮人,如今銀花既去了四皇子處,花怡便順勢被提上來。
坐月子期間,不能看書也不能繡花,唐映涵有大把的時間細細琢磨究竟是誰三番兩次陷害她。
按她最初的想法,最有可能的便是葉聆棻與張芯予二人。
當日三人同時被挑選服侍慕容睿,她為正妃,另兩人卻只得側妃,自此屈於她之下。張芯予心底究竟怎麼想,她不敢肯定,但葉聆棻不服卻是顯而易見的。
唐映涵從姚平昕被下藥因而承寵開始,一件一件事情慢慢細想。
當日是翠兒管著晚膳,再由晶晶端進屋,卻只有姚平昕的那碗蓮子羹被摻了藥,她原以為是晶晶所為,只因慕容睿告知她晶晶是葉聆棻的人,但焉知翠兒真無嫌疑?誰說她不能在盛裝的時候動手腳。
若此事真是葉聆棻下的手,那後續幾件事情便也有可能與她有關,她不信她在坤寧宮裡只放了晶晶一個人手。
葉聆棻既然有本事在坤寧宮安下人手,那讓人換了姚平昕的避子湯藥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她如此百般費心又是為何,畢竟姚平昕有孕於她並無好處,莫非就只為了隔應她和姚平昕?
若不是張芯予家裡勢力不大,未必有能力在宮裡埋下人手,加上未見她有多少手段,此事她也有嫌疑。
再來便是慕容珏早產一事,受唐夫人提點她以為此事與徐琬萓有關,但她若小產,當日在她身旁的人誰也別想好過,徐琬萓若真要害她又怎會陪著她一道前去御花園。
不過,即便她小產,無任何證據能顯示此事與徐琬萓無關,她又何須懼怕?單見她早產徐琬萓卻未受任何責罰,便可知即便小產徐琬萓也未必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