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涵想她病了好幾日,慕容睿該是已將來龍去脈查明才是。
「小卓子房裡搜出一宮女的荷包。」
慕容睿不答,唐映涵怎會聽不出來慕容睿話中之意。
「哪處的宮女?」
「重華宮。」
重華宮?此事是徐琬萓所為?
見唐映涵默不作聲,慕容睿明白她在想什麼,也不等她開口遂接著說下去。
「雖是重華宮的宮女,卻不是近身伺候徐氏的。」
「不在近前伺候未必就不是心腹。」
「罷了,我全與妳明說就是。」
慕容睿暗暗嘆氣,唐映涵雖才病癒,這腦子怎麼就轉得這樣快。
「那日小卓子見四下無人,趁著修兒不注意,從背後將他推入蓮池裡,還不停朝他扔石子不讓他靠近岸邊。」
「怎能探查這般清楚?」
「永福宮裡的一名小宮人當日正巧在一旁看到,她不敢出聲深怕遇害,只能返身跑回永福宮求救,路上遇上往蓮池趕的小安子,小安子見她面色蒼白又是從蓮池那方向過來,不免問了幾句,一聽說有人落水立時往蓮池跑。」
卻仍是遲了。
「徐氏言行無狀,朕已將她貶為庶人賜她白綾,已將屍身運至城外亂葬崗。徐家教女無方,不論年齡,男丁一律流放,女子為奴。」
徐琬萓謀害慕容修這樣大的罪名,誅九族都不為過,但慕容真何辜,若不是他年紀尚小徐琬萓瞞著他,倘若慕容真也摻和到這件事裡,就算是親兒,慕容睿也絕不輕饒。
偏這件事慕容真卻是全然不知,若是將徐琬萓的罪名宣揚出去,慕容真也不用再活了,即便因著皇子身分不被處斬,光是人人投去的異樣眼光和明裡暗裡的擠兌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因此他也只能暗地裡往重的罰,明裡卻不能有任何不利慕容真的罪名出現。
「此事與五皇子無關?」
唐映涵不傻,聽慕容睿的言語便知是有意為慕容真尋活路。
「失去修兒我也痛,可是這事和真兒無關。」
「既如此,總也喚我一聲母后,妾身也不好糾結此事。」
慕容睿未料到唐映涵這麼輕易就放過,殺子之恨,若不是牽連到他的另一個兒子,他都有將徐氏滿門抄斬、挫骨揚灰的心思。
「徐氏為何突然起了這等心思?」
「自古以來,為了皇位流了多少鮮血。」
唐映涵不再針對徐琬萓說些什麼,轉而清清淡淡說了一句。
「徐氏父親不過從五品,卻能有這樣閒錢收買人心,想來暗地裡該是做了不少事吧。」
唐映涵話說得明,不能用謀害太子這樣的罪名她認,但若不拿她徐氏一家的血來祭慕容修她絕不允。
「只要有證據,即便是外祖門風不好,也不會墮真兒的名聲。」
慕容睿這是同意唐映涵放手去做,只要不損慕容真的名聲,他很樂意讓唐映涵報仇,畢竟唐父身為徐父的先生,有許多事情該是知道的比他這個皇帝透徹。
唐映涵每日都親往東宮上香,雖不便久留靈堂,卻總會前去與慕容修單獨說上幾句話。
頭七一過,慕容念瑞便領著幾位弟弟一塊送慕容修最後一程,原本未成年夭折者不能入皇陵,但唐映涵不忍慕容修從此成為孤魂野鬼,慕容睿也愛憐這個兒子,便破例將他葬在皇陵旁。
慕容念瑞送慕容修上路,另一頭,徐家男丁也正往苦寒之地去,徐父的父親尚在故徐家並未分家,此番上路亦是浩浩蕩蕩七、八十人。
☆、立太子
受了上頭人指示,官吏不僅從不給徐家人好臉色,更是時不時挑刺,輕者幾句責罵,重者便是一頓打,徐家自從徐琬萓入宮又生了皇子成了貴人,幾時受過這樣的氣,便有那等氣盛小子渾然不覺上頭天已變,盛氣凌人的回話,理所當然招來小吏一頓打罵。
徐父無力看管那些年輕的,總歸是年輕力壯打不死人,反之看著老父日日吃力地邁著步伐,不禁悲從中來悔不當初,早知如此當日便不該讓徐琬萓去下那樣的狠手,悄悄挪動腳步捱近官吏求情,卻只換來一頓鞭打。
雖然官吏們下手從不手軟,卻從未下狠手,更不往死裡打,只總挑那打了會讓人疼的地方用力使勁,即便皮開肉綻卻並未傷筋動骨,此番折騰卻讓徐父以為事情仍有轉機,殊不知是唐家不願便宜他們讓他們太過痛快地死去,才再三叮囑官吏們須留得命在。
唐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