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旱情?說起來現在到底有水車沒有?
因著之前上巳去病的話題才被阿嬌笑話一回,學渣畢夏決定謹慎一些,不炫耀什麼水車技術,只拍著韓嫣的肩膀:
“總會有辦法的。”
又想起來問:
“雖然番薯玉米啥的是沒戲,但稻種麥種應該能找到產量不錯的——百越那邊應該有,或者再南方?”
那個似乎是叫占城稻還是神馬的?可現在好像沒有占城?不管了,總之就是往南方去。
畢夏震相當隨便地將更詳細的資訊扔一邊不回憶,面上卻不能更正經:
“有好稻種好麥種,甚至其他吃食也成,別隻當做祥瑞供起來,先在當地招來老農,試試看是偶然事件還是可以持續種植的;便是偶然,老農經驗,也未必不能找出那個‘偶然’的原因。
找著在當地高產種植的法子之後,再試著在別處推廣,注意讓人記錄那與最初發現地近似的地方、和不同之處的差異,又近似之地也有氣節水土的不同……”
還別說,雖然骨子裡頭是個學渣,裝起行家來還挺像那麼回事,韓嫣聽得連連點頭,末了可惜一句:
“可惜如今諸侯王林立,政令之下,未必十分暢行。”
畢夏震混沒放在心上:
“劉野豬是個說罷黜……咳咳咳!”
總算及時想起來儒家雖有諸多好處,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對後世的影響,終歸是弊端多些,遂咳嗽帶過,只道:
“放心吧,不就一些諸侯宗室嘛!等軍校辦出規模,軍隊自普通士卒到中下層軍官,都只認皇命國法而不知諸侯,甚至連將帥都只能在帶兵的時候驅使他們的時候……
嘿嘿,削藩改制有何難?
想要再來一次‘七王之亂’?也要他們有那本事才行~”
精確秀了一把歷史知識的畢夏震很得意,哪怕那所謂“歷史知識”不過是劉徹記憶中的常識而已。
學渣畢夏依然得意翹尾巴。
劉徹對畢夏震描述的前景也相當憧憬,他打小兒性子霸道,如今諸侯王雖大多安分,但有這些國中之國,總讓他十分不自在——
大漢是推翻大秦而立者,秦二世自然是個昏君,秦三世也是個倒黴蛋,可是秦始皇,哪怕那是個暴君,卻也是個強大英武的暴君。
劉徹只悄悄和韓嫣說過,他對秦始皇頂住壓力、硬是連諸國宗廟一起滅了。也要改立郡縣而不封國的做法,其實十分贊同。
諸王藩鎮或許,可御外敵,但有時候,宗室之親,也未必就比外臣可信。
若此時劉徹已經有子,且幼子伶俐卻不居長亦不為嫡、嫡長子寬厚卻太過反顯荏弱,無論廢嫡長而立庶幼、或照樣延續諸王藩鎮之制,都有其優點與不足之處……
那劉徹未必會強堅持著少年時的目標。
但,劉徹尚未有子,那位足夠寬厚任慈、卻不夠審時度勢、甚至缺少君皇果決更缺乏運氣的倒黴太子劉據小朋友,且還不存在。
劉徹自然更憧憬畢夏震為他描繪的大餅,甚至自行補充了一點:
待阿嬌和離歸去後,宮中事務由少府兼理。
韓嫣當他的少府卿,劉徹當然沒什麼好不放心的,最多不過是擔憂韓嫣勞累而已。
好在他最近也沒啥機會去給韓嫣製造另一種勞累╮(╯_╰)╭
劉徹和畢夏震在此時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共鳴,甚至都忘了被顯擺嘚瑟各種棗時的鬱悶了。
好在還有韓嫣。
韓嫣對於畢夏震描述的美夢也相當期待,可比起至少要一二十年才可能初步實現的遠景,他念念不忘的是:
為自家小野豬找回場子!
當然,韓少府能幹得了皇帝衣食瑣事、理得順皇室財務、更管得了山海池澤之稅,還壓得服軍校裡頭的大小刺頭們,也絕對不是個無理取鬧亂遷怒的貨。
嗯,他就算是遷怒找茬,也必須是有理有據的。
可巧兒的是,畢夏震之前那一會子踏青,嘴巴沒把門所鬧出來的,不僅僅只是衛青阿嬌等人對皇帝情報系統的暗自心驚而已。
還在韓嫣那兒累積了不少事後必須說說的賬。
算賬,也是技術活。
如何說說,更要看韓少府、韓侯爺的心情。
真不幸,韓嫣本來對忽然蔫搭搭獨自撤退的畢夏震還有幾分憐憫,還想著說得和婉些,只可惜,都給他自個兒作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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