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聯營合同,張平原就連連點頭,說:“這個合同簽得好,新營是農業縣,農民生活並不富裕,農科所就該多開發一些高品質、高附加值適於像新營這種貧困山區發展的優良品種。”
楊建中說:“我這人當過公社書記,做過科技副縣長,對農民的疾苦深有體會。現在儘管不在下面幹了,但總是忘不了窮苦農家家徒四壁的貧苦。這些年,處在省農科所主任這麼一個位置,想上又上不去,想下又下不來。一想還不如干些實事,看能不能開發些適合農業發展的新品種,儘量讓農民得到一些實惠。”
張平原笑,說:“據我所知,楊主任在農民中間的官聲不錯。”
楊建中苦笑,說:“不怕張行長笑話,我這也是不得已為之,以前野慣了,讓我整天呆在辦公室裡無異於是坐牢,哪裡坐得住,一想還不如多下鄉,到實驗基地多跑跑,活動活動筋骨。這一下去的時間多了,與農民的接觸也多,中國的農民實在,你做了一點的事情,他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我這人在農村還有些威望。可我畢竟還是個七品芝麻官,身處官場之中,官場有個現象,但凡農民歡迎的,官場中人並不喜歡。我現在就在官場不受歡迎。”
張平原知道楊建中說得這些都是實情,也知道楊建中這些話如果不是在這種私交場所,楊建中只怕打死也不會說。張平原覺得楊建中的情況和當年的自己有些相似,當年他在北京也是空有一身本事,卻根本就沒人把他當回事,楊建中這種彷徨無助的感覺,張平原當年也曾有過。張平原對楊建中頓生好感。他開導楊建中,說:“為什麼農民喜歡的官員,領導卻不喜歡,這是因為你跟農民走得近了,自然就和領導疏遠了。我看楊主任還得學學中庸之道,走近農民之時,同時也多走近領導,方為上上之策。”
楊志遠見張平原和楊建中聊得比較投緣,就笑,說:“你們先聊,我去找謝富貴說些事情。”
張平原一揮手,說:“你是忙你的,我和楊主任聊聊天就是。”
謝富貴在楊志遠他們進包廂之時,特意進來跟張平原、楊志遠打了個招呼,因為有張平原在,謝富貴知道自己不適合呆在包廂裡,打完招呼,彼此客套了幾句,謝富貴找個藉口就出去了。楊志遠找到謝富貴,謝富貴正翹著二郎腿,在他的辦公室裡喝著楊志遠給他的‘眉兒金’呢。
謝富貴一見是楊志遠,就跳了起來,說:“志遠,你這‘眉兒金’真是不錯,你準備賣多少錢一斤?”
楊志遠說:“我找你也是這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謝富貴和楊志遠彼此熟了,也就沒什麼隱瞞,說:“這茶的品質特別棒,此茶一旦推出,肯定得坐頭把交椅。現在省內最名貴的茶,在六千一斤左右。我看你這茶也可以按這價銷售。”
楊志遠笑:“既然是頭號品質,就得是頭號價格。”
謝富貴說:“你把價定的太高,也得有市場才行。”
楊志遠說:“這我早有考慮,‘眉兒金’的一年三季的產量也就在六百斤左右,物以稀為貴。我跟你說實話吧,這次我準備召集省內外所有的銷售商,把‘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進行拍賣,價高者得。”
謝富貴直搖腦袋,頸中的那條粗大的金項鍊直晃。謝富貴直喘粗氣,說:“志遠,你小子也太毒了,怎麼會想到拍賣這一招?”
楊志遠笑,說:“咱手裡的大哥大可以拍賣,為什麼‘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就不可以拍賣啊。”
謝富貴直搖頭,說:“志遠,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這小腦袋轉的就是一個字:他媽的快!”
楊志遠笑,說:“這是一個字嗎,都四個字啦。”
謝富貴說:“那就不要‘他媽的’,就一個‘快’字。”隨即一笑,說,“志遠,你少扯蛋,你真要是搞個什麼拍賣會,那‘眉兒金’的價格還不蹭蹭往上躥,搞不好一萬一斤還打不住。”
楊志遠點頭,說:“是有這個可能性存在。”
謝富貴叫,說:“那我到時找誰要貨去啊?”
楊志遠說:“到時誰買斷了‘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你就找誰去。”
謝富貴說:“哪我豈不是伸長了脖子,等著挨宰就是。”
楊志遠笑,說:“哪我就不知道了,一旦人家買斷了經銷權,就由不得我做主了,人家花那麼大的價錢,肯定會有自己的營銷手段和策略,人家到時賣不賣你,什麼價賣你,我可就管不住了。當然,你自己想要個一、二斤喝還是沒什麼問題。”
謝富貴說:“真要價格炒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