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五里處,有一獨立高地,為敵前哨陣地,謝德卿率第二營由行軍縱隊向敵接近,沒有變為戰鬥隊形,致遭敵火力襲擊,潰退下來。周令其收容,尾第三營前進,做預備隊。我率第一營攻克敵前哨陣地,緊跟追進新洲街。一、二連各佔一所磚房,做巷戰的立腳點——這在沒有炮兵掩護的情況下,甚為重要。當晚進展不大,但做好了巷戰的必要的準備。周磐率第二、三兩團、三十五軍之某師如期趕到。第二天晚上攻克新洲。貴軍向鄂西之五峰、施恩一帶潰退,第一團追至津市即停止。
此役結束後,一團團部和第一營仍回防南縣;第三營一部駐梅田湖,一部駐南縣城;第二營駐三仙湖。第二團駐華容;第三團駐安鄉。
當團長
一九二七年九月底某晚,周磐電話約我談話,請我到師部。周磐說:“老師長(指劉,當時劉隨魯滌平回湘,任宣撫使)回湘,批准了戴吉階辭職,由你任第一團團長,雷振輝(原四連連長,周的親信)接任一營營長。第一師改為獨立五師,團的番號不變,今後歸魯直接指揮,擺脫何鍵控制。”又說:“我們相處很久,你也用不著客氣。”我說:“吉階如能回也好,他不在團時,我可以代理。”周說:“此事已定,不必再談。先到職,委任狀後發,盼即到職,就職費一千二百元,派人到師經理處具領。”周要我去長沙見見魯、劉,要我就職後就去,說:“如近兩天委任狀到了,就一道去長沙活動活動吧!魯、劉都關心老六團(即當時一團,一九一六年魯任團長,劉鉶任營長)。”我說:“不去謝委(舊式軍隊升官,要到上司衙門去謝委),至於就職,我每天都到團部去辦公,隨便哪天都行。”周說:“現在要確定日子,師部杜參謀長通知金團附,準備舉行就職禮吧!”杜際唐答:“是。”我說:“就職費一千二百元,這錢幹嗎?”杜說:“石穿呀!至少士兵要會餐一次,官佐宴會一次吧。地方公教團體,二、三團和師部某些同事也可能來道賀吧。”我說:“這多麻煩!這個團長我不當了。”周告杜說:“師部各員,二、三團官佐都不要去道賀,以免戳發石穿這個犟脾氣。”杜答:“是。”我說:“謝謝你。”
我繼續說:“戴團長離職已一年了,他月薪二百四十元,都已先後寄去了,惟剩下的辦公、雜支、特費、開拔費等,戴在團時,是五分之三歸各營,五分之二歸團部,我代理團長期間未便更改,現在還剩下約六千元。我在第一營領取的經費,除開支外,交清算委員做公積金(周插話:你們還有公積金嗎),替士兵做了蚊帳、補充被子,所剩無幾。因為袁團長被害,加上時局變化,供應關係打亂了,軍需物資很困難。現在戴任期內所剩存經費該怎麼處理?”杜說:“照你們的辦法作為公積金,補充軍需物資。”周被迫說:“這樣處理也好。”
周又說,南縣士紳準備在雙十節成立清鄉委員會〔36〕,問我去不去參加。我說:“不參加這個反革命會。”周說,他也不想去參加。周磐告杜參謀長,即刻準備輪船去長沙,不要告訴其他人。到雙十節那天,只說師長去長沙了。
周磐在雙十節的前兩天去長沙。翌日我召集李燦、張榮生、李力談了上述情形。他們詫異地說:“砥平(周的號)還是信任營長的。”我問他們:“我們將來究竟走哪條路?”張榮生毫不猶豫地說:“走共產黨那條唄!”李燦說:“現在是國民革命,將來是走共產黨那條路。”李力說:“只有走共產黨那條路,才能完成國民革命。”張榮生問我:“營長走哪條路?”我說:“同意李力的意見。”
我問他們,周磐會走哪條路?都說:不會走共產黨的路。李力又說:“那也就不能完成國民革命。”我問:“我和周是靠近了,還是遠了?”他們都不作答,最後張榮生說:“這要問你自己。”我說:“我在慢步前進,周已開始向後走。今年五月,一師進佔嶽州,是何鍵想策應夏鬥寅和許克祥的叛變。夏鬥寅叛變時,我向周建議北進,配合葉挺部消滅夏逆,周藉口無命令。馬日事變的第二天,我向周磐建議,應立即向南進軍,消滅許克祥,恢復長沙革命秩序(當時我師掌握大量火車、輪船)。周又說沒有命令,不敢擅自行動。這兩次叛亂,都是何鍵、周斕、唐生智等人策劃的,他們怎麼會下命令自己打自已呢?這樣尖銳的話,我也對周說了,周未出賣我,感謝他。但處在時局的嚴重時刻,他又是關鍵的因素,他站在反革命方面,兩次拒絕我的建議,使時局不能挽回。過去我的歷次建議,大多數都被他採納,因為那些建議都是對他有利的,至少是無害的。惟獨這兩次討叛建議,他都不採納,這表示他的反革命立場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