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躥上了山間,壓得大樹,合抱大樹咔咔折斷。大蛇過處,血紅一片。
黑蛇躍過了田野,稻苗,荒草上下了一場血雨。
“噗”的一聲,黑蛇躥過巨石,龍在田被颳了出來。
巨石被撞得碎末濺飛。
如此下去,豈不是村寨要再次遭劫?
龍在田迅速朝大水庫奔去,邊呼邊跑。
大黑蛇聞聲追去,一個吸氣,將他吞入蛇腹。躍入水庫裡。
蛇腹,黑洞洞的一片。
悶熱得讓他無法呼吸。他閉著氣,奮力提刀,奮力捅刺,蛇食道長深,刀出橫割,蛇腹破口,水湧入。腹內,血液,腸液,水混合一片。
黑蛇食道受傷,卻無大礙,在水庫裡上游下竄,發了瘋一般。
現在的水庫,不再是黑色的水面,而是紅色的,被蛇血染紅一片,遠望而去,如一朵絢麗的雞冠花。
龍在田下定決心,除蛇勢在必行。
直覺告訴他,要殺死這黑蛇,必須先從它的五臟六腑開始。
巨大的蛇腸,蠕動得他再也無法承受。他奮力往前衝,蛇腸蛇腹,鬆軟如棉花,讓他前行困難。再加血味深濃,濃得嗆人,他已發力上面一柄刀,下面一柄刀,拉了老長一道口子,“喇喇”只響。
約莫到了個碧綠色的大口袋般的東西前。
龍在田望得清楚,那是膽,蛇能否生存,膽很重要。他空拳直搗,膽破,苦液飛濺,又添一種墨綠色。
一時間,蛇腹裡,紅得,綠的,黑的,五顏六色,讓龍在田很難有效分辨方向。
大黑蛇,內部失守,怪聲大作,翻滾不已,將整個大水庫鬧了個天翻地覆。
龍在田只顧得殺蛇務盡,雙手前插,插破腸腑,插破厚實的蛇身。他卻沒有出來,而是奮力拉扯,將這道口子一直往上下拉……
黑蛇掙扎得更加猛烈,見到什麼咬什麼,咬得水庫旁的大樹嘎嘎斷。見什麼吞什麼,吞得周圍的荒草,石頭如風捲殘雲,一掃而空。
接著,他又鑽回蛇腹內,尋得牙角刀,只尋蛇腸而上。
對著喉部上方,一下捅了個數十刀,最後一刀,連人躍起,刀尖直插蛇頭顱殼穿過,蛇腦被水一衝而散。
黑蛇仍未了結,餘勢不減,繼續前衝後翻。
龍在田對準一個勢頭,沖人水中,抓住傷口,騎著黑蛇背脊,猛力出拳,蛇背脊兩段而開,終於停了下來。
水庫裡,浮起了兩截又大又長的黑蛇。
水面,血一樣的紅。
陽光還是那麼的刺眼,龍在田爬上岸邊,大呼勝利!
眾人紛紛趕來,載歌載舞,以蛇肉作糧。
半個月來,仍有剩餘。
白牛寨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勤勞勇敢的滇西農民,繼續用勤勞的雙手建設家園,用智慧的頭腦創造下一個神話。
五年後,即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鐵木真退出中原後反攻中原,聲勢浩大,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名將李文忠的部下,多了個龍在田的都尉。
再後來,漠北的應昌之役過後。
龍在田都尉站死沙場,轟轟烈烈的一生。
他傳奇的一生,他是龍子,他不適合大漠生存。
滿身是膽又如何?
死後,魂歸故鄉,葬於白牛寨山頂。
古墓旁,每次月圓夜,古墓呈白色。
不過,再也無人能上得去。
為何?
留給後人憶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