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通完電話,透過後視鏡,看到李成不太自然的面容。
正沉浸在思索中的李成突然聽到後面洪邵的聲音,“那個刑眚是否還有什麼其他的親人?”洪邵問話的聲音不算低沉,但也沒能聽出什麼情緒,李成只是覺得這種很平淡的語氣很可怕,但一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震,他見過太多像這樣的人了,只是沒想到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堂主竟然也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在李成看來,無異於這個堂主想要斬草除根,本來這種事情他也見得多了,當年打仗的時候,殺人有如割草,可是如今這種事情發生在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二十歲青年人身上卻顯得那麼的令人詫異。
李成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的道:“堂主,那個刑眚上有父母在堂,下面還有個妹妹,今年才十五,還是個孩子。”
洪邵冷了一下,沒有理會到李成語氣中的異樣,只是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好好辦,將刑眚的屍首殮好,選一處好風水的地方下葬,對他家人就說是死於江湖仇殺,以後他一家老小就由我來養,仍居原地,給刑眚的錢也一分不少的照例發放下去。”洪邵說完,閉上眼睛。
“堂主?”李成還想說什麼,卻發現洪邵似乎已經睡著了,嘆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神色有些不正常,自己向來不是多管閒事之人,那個供奉給錢,自己就好好幹好司機這份職業,至於死人,世界上哪天還不死個把人,在這山城死人更是稀鬆平常之極,李成搖了搖頭,正準備掉轉方向,卻聽到身後那個聲音陡然想起。
“有一個人也要你照看一下,他有個妹妹還在讀書,你……”洪邵說著這才想到自己還沒問那刺殺自己的傢伙到底叫什麼,隨即啞然。
“堂主?你怎麼了?”李成覺得這個堂主身上有著不屬於實際年齡的滄桑,說話間竟然神思不語。
洪邵回過神來,道:“你幫我查一下吧,上次刺殺我的六個人已經被我當場擊斃,只是我答應其中一人要保全他的妹妹,人無信不立,這件事就託給你了。”
沒等李成點頭,洪邵便又閉上了眼睛。
××××
在一番忙活之後,寧小芸和魔恆兩人終於將那個煩人的李志傑搞定,託付給一個可靠的同學照顧,現在的李志傑若是在平時看上去也是健健康康正正常常的,所以寧小芸的那個同學也就沒有拒絕,魔恆心想,若是那個同學知道李志傑毒癮來的時候的情況,想來絕對不會答應的。
寧小芸對那同學說這是自己的男朋友,隨後答應幾天之後就必定回來,那同學才算是勉強答應,隨後寧小芸和魔恆才匆匆忙忙的走掉。
寧小芸也只是帶了幾件衣服,而魔恆身上的衣服已經好幾天沒洗了,現在已經是晚春,開始有些熱了,這衣服粘在身上確實也很不舒服,魔恆也沒辦法,自己現在什麼也不怕的,錢自己一毛沒有,爛命一條,賭的贏就贏,就算是輸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現在情況卻又變了。一切都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而且是女人,與其說是女人,還不如說是一個女孩,這個叫寧小芸的女孩的性格太軟,能夠讓身邊的人不由自主的生出照顧之心。魔恆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有義務承擔保護她的責任。
兩人都沒錢,寧小芸最後的錢都被李志傑那個畜生給拿去了,而李志傑那個畜生既然拿去了錢,就不可能要的回來,所以現在寧小芸除了背後的幾件衣服以外,再也沒有一個銅板,與洪邵一樣,她也是個窮人。
半新的牛仔褲和雪白的,中間印著個卡通圖案的長袖襯衫,下面的板鞋已經脫膠了,但卻一直沒有扔,扎著個馬尾,頭髮微微有些發黃,這個時候不知道是第一次離家,還是擔心李志傑,魔恆發現本來就精巧的五官,鼻子耳朵眼睛眉毛都聚在了一起,顯得尤為惹人憐惜。
“小芸,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那條賭船上到底有什麼,誰也不知道,你一個孤單的女孩子,有沒有想過怎麼贏錢?”魔恆覺得自己說這些有些殘忍,可是這個時候不說,等上了船,一切就晚了,其實魔恆的意思很明白,為了那狗日的李志傑身陷險地並不值得。
奔跑中的寧小芸突然停下步伐,轉而看著魔恆,泫然欲泣的說:“小三哥,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聲音無比的悽楚。
魔恆心裡也明白的很,這女孩子也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誰也沒有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會是這吸毒的王八蛋,前面是一條未知的路,誰能保證前途一定光明遠大?遇到這樣的事情,覺得無助完全正常,若是此時的寧小芸毫不畏懼,可能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