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杉如此一逼,若松變得畏畏縮縮的,一路退到牆邊。槍口雖然朝著大杉腹部,扣扳機的食指卻頹然萎縮無力。
“怎麼了?堂堂的公安菁英課長,面對搜查一課的警部補,居然手足無措嗎?”大杉早就知道,一個沒對人開過槍的警官沒辦法輕易扣下板機。更何況大杉赤手空拳。
若松果然把手槍一扔,咬牙朝大杉揮拳衝來。大杉不慌不忙地閃身一躲,凝聚全身的力氣對準若松肥厚的肚子出拳。大杉平日對公安警察的恨意,以及對若松個人的憤怒,都在這一拳爆發。若松的身體弓起,往地上一倒,呻吟著吐了一地的胃液。垂頭看著若松,大杉嫌惡得想吐口水。
大杉轉身面對津城,“津城先生。如果你打算讓室並部長遞個辭呈就了事,那我可不能坐視不管。如果不好好追究刑事責任,就連倉木警部的太太都會死不瞑目。”
“就算判處室井部長死刑,倉木夫人也不可能起死回生。我個人認為只要能讓室井部長退出警界,粉碎森原的野心就夠了。警界內部的敗類,沒必要的話最好不要讓外界知道。同樣身為警察,你應該也能夠理解吧?”
“大杉先生,你千萬別被這個人唬住。”
說這話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倉木。大杉看著倉木,無言地催他往下說。
倉木繼續說:“你真以為室井部長會遞辭呈嗎?別傻了,那隻不過是現在敷衍我們的應變手段。我敢拿腦袋跟你賭,只要一出了這扇門,他就會立刻去找森原商量善後對策,到我們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可是隻要有我們三個當證人……”
“是兩人。到那時候,津城警視正不會當證人。”
大杉瞥了津城一眼,表情僵硬。
“就算只有兩人,證人終究是證人。”
“什麼證人?今晚在這說的事沒有任何物證,等於只聽到嫌犯的自白,你我都只不過是傳聞證人。如果室井部長全盤否認,我們根本沒辦法加以證明,那些照片也跟廢紙沒兩樣。”
大杉又看著津城。
津城終於開口了。
“我的工作畢竟有侷限。不過,倉木先生,我保證一定盡力而為,不讓事態演變到你說的地步。”
“不。幾年前我有個同事桂田刑警,就是被你槍殺,背上了壞刑警的汙名。”
“但他的確是個壞刑警。”
倉木搖頭,“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但他卻一個人揹著汙名去墳場。光看那時的處置,我就無法把這件事交給你。”
“我有義務保護警察的組織和尊嚴,這點還請你諒解。”
“你的義務不關我的事。”
倉木斷然說完,手伸進西裝內袋取出手槍。室內瀰漫起緊張氣氛。
倉木對著大杉浮現冷笑,“大杉先生,為了預防萬一我要先宣告,你剛才那招對我可不管用喔。”
大杉冒出冷汗。他從眼角窺見津城的表情緊繃。
沒想到倉木會取出手槍。不過他既然做,大杉立刻明白倉木不像若松那麼好應付。倉木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決心。
最快發現這點的或許是室井。室井現在滿頭大汗,緊握拳頭擋在胸前好像要保護自己,看起來就像個等待宣告死刑的被告。剛才那種毅然決然的態度早已消失,現在他只是一個怕死的初老男人。原本端整的臉孔扭曲,白髮被汗水浸溼黏在額頭,那副模樣甚至令人感到可悲。
大杉先發制人地對倉木說:“倉木警部,你最好別用那把手槍對付室井部長。他如果死了就沒有活證人,也就無法阻止森原的陰謀了。請你把槍收起來,為了找出一個讓你服氣的解決方式,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倉木定睛凝視室井,搖了搖頭。“沒用的。單靠我們的力量,要怎麼對抗巨大的警察組織?”
大杉啞口無言。這點大杉自己不也很清楚嗎?
但他不能讓倉木射擊室井。一旦開了槍,不只是室井,連倉木也完了。而且他痛徹心扉地明白,這正是倉木的期望。我想我還是很迷戀我老婆——當時倉木所說的話,如今在大杉耳中深處迴響。大杉穩穩張開雙腳。
倉木抬起槍口。室井又哭又笑地嘴巴不停開合。
“別這樣,倉木。只要你能消氣,叫我做什麼都行。拜託你千萬別開槍。我家裡還有妻小。”
“我可沒有妻小。死到臨頭你就不能象樣一點嗎?”
室井的臉色如蠟,只見嘴唇微微震顫。大杉只覺嫌惡更勝憐憫,連忙伸手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