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養精蓄銳一陣子,或順了北利根川的流向,獨木舟愈走愈快。沒多久,化鼠船隊的影子已經變得如米粒般細小。
「原來奇狼丸也是冒著危險來救我們。」我對覺說,但更像自言自語。
「是啊,倫理委員會果然有命令它殺我們,或關住我們。」覺自認猜得沒錯,口吻洋洋得意,「因此帆船才得半途折返。畢竟大老遠就看得見船隻,若是被人目擊,就知道它抗命護送我們。」
「可是它為什麼這麼做?」
「還用說?」覺笑了,難以相信我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我們昨天不是救它一命?如果沒把氣球狗塞進洞裡,它肯定淪落到跟離塵師父同樣的下場。」
「喂──!」
瞬在前方,回頭對我們大喊。
「喂──我們要過去了──」
覺也大聲回應。一聽這道悠哉的呼喊,心中情緒瞬間潰堤,彷佛這三天經歷的一切全是白日夢,我們依然在夏季野營的路上劃著獨木舟。
「喂,早季!你怎麼啦?喂……」
覺驚慌失措的模樣讓我想笑,一邊笑著卻哽咽起來。我情緒失控將近十分鐘,真理亞劃著獨木舟靠過來關心,但被我傳染,一群人一發不可收拾地痛哭失聲。然而,心情在狠狠哭過一場之後舒暢許多,而陪著我們哭的男生看起來有點疲累。
我們進到北利根川順流而下,一路平安地回到町上……我很想這麼寫,但再次面臨驚濤駭浪的驚險境遇。
首先,我們五人從沒試過不靠咒力順流前行,身心疲勞囤積到極點,加上太陽在劃到半路就西沉,能見度頓時大減,生死關頭剛過,我們像彈性疲乏般瞬間鬆開緊張至極的情緒,獨木舟幾次撞上石頭或互相沖撞,險些沉船。
當時一個人都沒犧牲,堪稱奇蹟。
夜幕低垂,河流變幻姿態,我們看著滿天星斗映在黑曜岩般的水面,誤以為自己停滯原地,可是響亮的流水聲又提醒我們水流奔騰。我感受到來自心底深層的惶恐,這是彷佛浸淫在前世一般的神秘體驗,生活在洞穴裡的祖先記憶剎時甦醒。
大家都很擔心受怕,希望快點回家,我和覺深深懷疑,回去之後究竟要面對什麼困境;但另一方面,根據我們身心的耗損程度,通宵順流而下簡直就是自殺。
我們無計可施,決定先找河邊的空地紮營,但一陣子都找不到適合地段,回想起日落時曾經行經遼闊空地,不禁懊悔咋舌。當時所有人都希望多少推進路程,過平原而不入,早該預料不可能一路劃回町上,應該早早上岸紮營。
好不容易找到紮營處,我們已經筋疲力盡。這塊空地並不遼闊,河水一漲就會被淹沒,而且地面佈滿大小碎石,不是一個舒適的睡處,但沒得挑剔了。我們按照之前的順序在地上挖洞、插竹架、蓋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