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打拼這麼多年,對女兒也算上心,自己這輩子就這麼過吧,已經走了個人,眼前這個不管怎樣也應該對她稍微好一點。可此時內心早已涼透,這女人既然如此不信任自己,看來失敗的人生也未必就全是自己的責任。於是一句話也懶得說,摔門就走。
林筱憶後媽越想越氣,在家裡哭鬧,摔東西,歇斯底里。不一會兒就有鄰居過來敲門,她倒是很歡迎他們的到來,不多時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起了自己和林父的辛酸奮鬥史,講自己是多麼的不離不棄,可現在林父卻在外面亂搞。一席話說得大爺大媽等眾街坊都為之動容,也開始紛紛咒罵林父多麼多麼不是東西、不會有好報……得到鄰居的大力支援和勸慰後,她總算顯得稍微放鬆,送走鄰居後,大概因為太累,安靜坐了一會,突然大吼“死小妖精!搶男人搶到老孃頭上!找死!看我不撕爛你的臉,叫你再勾搭男人!”,說完奪門而出,買了瓶濃硫酸藏在包裡,氣沖沖的跑去林父單位,可費盡周折在單位裡找了半天也不見人,最後氣的一跺腳,衝回了家。
這口氣如滿弦之箭,不發不行,又沒處發洩,最後乾脆衝到林筱憶房門前。
“快給老孃開門!死雜種!跟你爹一樣是啞巴啊!開開!聽見沒!”,林筱憶的房門被砸,而此時她正夢見這一切。脆弱的門板似乎不堪重負,突然一下開了,後媽來不及奇怪,只看見林筱憶站在牆角,圓睜雙眼瞪著自己,這使得她更加氣憤。吼道“小雜種,你瞪!有種再瞪!”,可林筱憶還是一動不動怒視著後媽,這胖女人轉身大步出去拿回那瓶硫酸,回來指著林筱憶,“你再瞪!再瞪試試!”,說完見林筱憶仍沒反應,便衝了過去,一把摟住她,“你再瞪啊,知道我拿的是什麼嗎?哈哈……你個小雜種,你親媽不要你們,我可憐你們兩條狗,現在到好,你們反過來咬我!”說完就擰開瓶子,將瓶口對著林筱憶的眼睛,慢慢傾斜,“你瞪啊!我叫你瞪!”,瓶內的液體正一滴滴的墜入林筱憶的眼睛,焦臭的氣味瀰漫開來。
而這胖女人不知道,她在滴的,其實是她自己的眼睛,她緊摟著的是隻不過是林筱憶夢中的假象,真正的林筱憶依舊站在牆角,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此刻真正的林筱憶正冷漠的注視著眼前這女人的瘋狂舉動,看著她把硫酸一滴一滴的倒進自己的眼睛,還大笑著說“我讓你個小雜種再瞪!”,林筱憶看著這個女人的眼睛變黑糜爛,發出陣陣難聞的惡臭,臉上流淌著模糊粘稠的黑紅色液體。
林筱憶不知道這女人還看不看的見,只知道這女人正用她破爛不堪的大半張臉對著自己,接著慢慢癱倒在地。
林筱憶後媽沒有死,可往後的日子只能撐著一張連醫生看了都覺得噁心的臉,日復一日一動不動的躺在醫院,可後來沒幾個月還是死了。死的很平靜,林父緩緩拿起被單,蓋在了這個讓他覺得十分可憐的女人臉上,雖然有些不捨,但他並未流淚,也許,他默默嘆息過吧。
只剩嘆息 未曾離棄
5。
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女人的死其實是林筱憶的作為。原來和她關係融洽的老頭老太們也只是在茶餘飯後偶爾想起這可憐的胖閨女時會覺得奇怪,怎麼好端端的發瘋了,竟然會拿硫酸潑自己。
林筱憶和父親兩人平靜的生活了七八年,沒有人再闖入他們的生活,父親因為兩個女人的離開從此不再接納任何女人,他不敢再付出愛,因為他的愛早已耗盡。
一天夜裡,林筱憶突然驚醒,她走出房間,靜靜的開啟父親的房門,走到父親床前,淚如雨下,她毫無預兆的夢見父親將要離開自己,即將走向死亡,而她卻無能為力。
第二天夜裡,林父很晚才下班,從公司出來,他見夜色不錯,心血來潮,想四處走走,記得以前和他最愛的女人也經常這樣散步。
他漫無目地的走著,夜風習習,帶來幾分清爽。他走累了,就在一處長椅上坐下,抬頭望著星空,回憶慢慢浮現。
“親愛的,你知道那個星座叫什麼嗎?”愛人依偎在自己懷裡,指著夜空的一處問到。
“哪裡啊?”他微笑著問。
“就是那裡啊;你沒看見我指的地方有三顆很亮很亮的星星連在一起嗎?”
“噢,那個是老婆座!”
“哈哈,怎麼會有老婆座啊?呵呵,那個是獵戶座的腰帶!你看離它們不遠,有一顆很亮很亮的星星,那個是獵戶座的箭頭,哈哈,長知識了吧!”
“喲,是長了不少。老婆,你就是我那顆最亮的星星!我要愛你直到那顆星星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