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亂成一團的時候,身後響起了那女孩的話音,細細弱弱的,一如她剛來找我時的模樣:“姐姐……我餓了……”
我急急一低頭。
在那聲音朝我直逼過來的時候險險逼開,感覺到一陣冷風掃過我的背,我頭也不回就朝前飛奔。
可沒幾步就停下了。
劉嘉嘉小小的身影安安靜靜立在我奔跑的前方,也是,人哪能和這樣的東西比腳力?她要捉我,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
想到這一點,我不跑了,只是看著她。看著她朝我不緊不慢地滑過來,滿臉的血,身體在衣服裡此起彼伏地蠕動。我甚至看到了那樣的情
形,她用她的手剖開了那些被害者的肚子,很整齊的切口,然後低頭去咬,咬起那些人的肝和腎,還有那些不停跳動著的心臟。
她喜歡在那些人死去前把她們吃掉,因為溫熱的血和肉可以讓她有活著的感覺
是這樣的,她就是這樣一個個殺掉了那些人,把她和自已的哥哥一起帶人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現在她撲到了我的身上,用同樣的方法
,而我一動不能動,因為我已經被她嚇得肝膽懼裂。
她低下頭,手在我的腹部輕輕移動,計算著最合適的切入點。那個一下切入,卻並不會馬上要了我的命的切入點。
我只能僵硬著身體看著她的頭,她的脖子。細細小小的脖子,很白,隱隱有青色的筋在她那片蒼白的面板下面浮現。筋下面就是她的頸椎
骨,一節,兩節,三節……隨著她的動作緩緩移動著,她對此毫無知覺,完全沒意識到我在看著她身上這些東西,完全沒意識到她需要一些東
西把它們隱藏起來。因為有個聲音不斷地在我腦子裡對我說,第三塊突起的地方,手指按上去,只要輕輕地按下去,然後你就會發覺,其實那
跟她切入那些受害者的身體時一樣的簡單
然後我照著著那聲音的提示去做了,在她終於找到那個切入點,並且抬頭朝我微微一笑的時候。
這孩子完全沒感覺到我的食指已經按在了她頸椎骨第三塊突起的縫隙間。
我在那地方按了下去,沒用太大的力氣。
然後再把手指撥出來。
而她的臉色隨即變了,從最初的蒼自,轉為一種很暗很暗的紫絳紅。就好象陳列在博物館那種用化了很多年的乾屍的顏色一樣。
一股黑色的液體從她脖子後面噴了出來,噴得很高,濺在我的臉上,帶著股濃烈的腥臭。我聽見了許多許多尖聲哭泣的聲音,哀嚎,悲鳴
……然後同劉嘉嘉的尖叫聲一起消失在了這條狹窄而漆黑的弄堂裡。
於是我身體輕了很多,壓在我身上那種巨石般的感覺消失了,我的身體也不再麻痺。而我的手指究竟是怎樣在我全身都麻痺的時候伸出去的
,我一時還沒有搞清。
忽然身後不遠的地方響起了陣輕輕的腳步聲,帶著股舒服的檀香的味道。我正要轉過頭,一條冰冷的珠子在我脖子上打了個轉,把我繞了
個結實。
“阿彌陀怫。”片刻那腳步聲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一襲枯黃色的僧衣,還有一張清秀安靜的臉。他看著我,像白天我在夢裡見到時
的那樣,然後蹲下身,他道:“梵天珠,因緣因緣,何為因,何為緣?”
我呆了呆。
沒等開口,喉嚨上那串珠子啪啦拉一陣響,頃刻間碎成了一團粉末,隨即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腰,帶著我憑地直竄而起
“別和他說話!”
那條無窮無盡的巷子在腳下變成一條彎曲蜿蜒的線的時候,我聽見耳邊響起一道話音。
很熟悉的話音,卻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狐狸……”趕緊抓住他的脖子,免得被他勒死。“你這是在飛麼……”然後我問他。
他挑眉:“為什麼我對你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原來你真的會飛……”
“你個小白。”
突然狐狸的身子猛地一沉。
就在即將垮過那條巷子最後一道邊緣的時候,他急轉而下一個縱身,帶著我重新回到
了地上。而也就在落地那瞬我才發覺,眼前那道看似邊緣的地方隱隱有些什麼在晃動著
,隔在弄堂口和外面的大馬路中間,好像天熱時地表被高溫蒸發出來的氣體。
“那是什麼。。。。。。”我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