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果然來了很多人,我站在院子裡張望,卻不見曹冬娥。
走進客堂屋,一個耄耋老人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毛毯,不用說,這肯定就是曹冬娥的丈夫秦玉璽了。旁邊坐著一操著臺灣腔國語的男生,和村幹部在聊天。年長的村民也來了不少,都在和秦玉璽拉家常。
因為人多,我進去也沒人注意我,我抓住一個村民問到:“老太太呢?怎麼不見她人?”
村民說:“唉,這個老太太,也忒不近人情了,秦大爺回來後,她就躲在自己房間裡不出來,還說不認識她男人。”
旁邊一位年長者也說:“就是,雖然幾十年不見,也不至於忘得一乾二淨吧?連我們些老哥們都認識他,她是玉璽哥的堂客,怎麼會不認識?”
我問:“沒人進去勸勸她嗎?”
村民說:“這幾年她詭異得很,沒人跟她說得上話,勸了也白勸。”
我說:“我去看看。”
我走到她臥室門口推門,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而以前她家的門基本都是不上鎖的。
我敲門,她理都不理,我繞到屋外從窗戶往屋子裡望她,這會子她正坐在椅子上入定,臉色晦暗,沒有一絲生機。我知道她現在是無法回應我的,就又回到客堂間。
此時臨近中午,村幹部們都回去了,幾個村民去廚房張羅著幫助做飯。趁秦老爺子空閒的時候,我就湊上去搭訕。
我說:“秦大爺,這次回來,感覺家鄉變化大嗎?”
秦大爺感嘆說:“簡直是翻天覆地啊,想不到,想不到。”貞廣坑號。
我說:“這次回鄉,打算住一段時間吧?”
秦大爺說:“我這次回鄉,原本打算落葉歸根,不回臺灣了。但世事難料啊!”
從聊天中得知,秦大爺四九年去臺灣後,退伍做了小學教員,過了幾年眼看回鄉無望,就又娶了太太,生下三個兒子。臺灣的太太去世已經多年,兩岸三通以後,秦大爺就動了落葉歸根的心思,想著死後能埋進自家祖墳。他知道自己離開家的時候,新婚妻子已經身懷六甲,所以他以為曹冬娥現在也應該是兒孫滿堂了。可哪裡知道他們的兒子也已經死了,連孫子都沒留下,最讓他傷心的是,當年的妻子已經不認識他了,他回家後那麼多天,她一直就沒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