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上的是脫離魔爪後的後怕。
如果剛才不是張存義及時趕到,後果我不敢想象。憑我和一個半死不活的李隨心,又怎麼可能從陳置玉的手裡逃出去?
“砰砰!”悶拳聲不斷從休息室的另一端傳來,我越過王沁的肩頭朝那邊看去,卻被那邊的情況嚇了一跳。
張存義和陳置玉扭打起來像失了理智的野獸,彼此用兇狠的眼光將對方盯著,恨不得從對方身上活撕一塊肉下來!兩人身上都掛了彩,拳拳到肉,以傷換傷,渾然一副要搏命的架勢。
我生怕再多生出什麼事端,趕緊扯了扯王沁的袖子道:“他們這麼打下去不是個事兒,你的手機呢?我們快報警吧!”
王沁聞言點了點頭,她掏出手機撥打110電話,冷冷地斜睨了陳置玉一眼,“非法監禁罪,故意傷害罪,也不知道他長了幾個膽子!這些罪名加在一起,夠他在警察局喝一壺的了!”
陳置玉聞言回頭驚怒交加地狠狠瞪視了王沁一眼,隨後又立刻轉過頭去看著張存義,眼神開始飄忽。
“小心,他想跑!”我看到他的神情暗道不妙,忍不住大聲提醒了一句。
可沒想到我這一聲提醒反而幫了倒忙!
張存義心中惦記著我的安危,聽到了我這一聲呼喊,驀地轉過頭看看了我一眼。而陳置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這片刻的空擋,抄起裁紙刀在張存義的右臂上一劃,鋒利的刀片割破了夏天的薄衫,他頓時血流如注!
“張存義!你沒事吧?”我猛地起身,盯著張存義流血的傷口問道。
張存義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他捂住傷口,身子卻如銅牆鐵壁般牢牢封鎖了出口的方位,不給陳置玉一絲一毫逃脫的機會。
他們兩人這麼僵持對峙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裡的人都緊張得沒了聲響。長時間的對峙對張存義十分不利,他右臂流血,傷口一直沒止血,鮮血順著他指尖淌下,染紅了他腳邊的地板。
期間陳置玉試圖和張存義搏鬥了幾次,但都被張存義攔下,陳置玉額上青筋突暴,粗重地喘息著,伺機尋覓著逃脫的機會……
就在休息室裡的氣氛凝重到極點的時候,警笛聲驀地由遠及近而來!聽到這警笛聲,我心中大大地鬆了口氣,心頭大石總算落地。警察到了,僵持的局面就會被打破,我們一屋子的人都將被解救,陳置玉非法監禁、故意傷害的罪行也將大白於天下,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然而我深深瞭解陳置玉並非坐以待斃之人,唯恐這緊要關頭再出什麼變故,我視線牢牢地盯著他:
卻見他緩緩抬手擦去額上滲出的細汗,緊繃的嘴角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閃爍的眼神似是在心中盤算著應付的對策。
看到他暗暗盤算的樣子,我心頭忽然浮上一絲不安。
警笛聲愈發尖銳刺耳,將休息室裡緊張的氣氛推向白熱化,長時間的對峙讓人精神緊繃到了極致……
突然,陳置玉動了!
他不是朝著門口衝去,而是手握裁紙刀朝著我和王沁直衝而來!那氣勢洶洶的表情駭人之極,我下意識地握緊了王沁的手。
在陳置玉動的剎那,張存義也第一時間撲了過來。
我們所有人以為陳置玉要拼個魚死網破,然而我們實在是小看了陳置玉的狡詐!就是這一騰挪的功夫,陳置玉急急剎住腳步,用肩膀狠狠地撞上了張存義右臂的傷口,狠狠將張存義撞開,然後一個閃身,從門口衝了出去!
張存義被撞倒在地上半天沒動彈,王沁趕緊上前去扶他:“你沒事吧?”
張存義看她一眼,架著王沁的肩膀用左臂支撐著站了起來,“我還好,他走不遠,我去追!”
“別追!”我一把拉住張存義的胳膊:“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追個什麼?陳置玉故意傷害已成事實,他逃不掉的。”
說著,我扶著張存義到床邊坐下,給他檢查傷口的時候一邊問道:“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不是北上了嗎?怎麼又忽然出現在了b市?”
“我今天剛下飛機就接到了王沁的電話,說你出事了。”張存義一面回答,一面艱難地用手壓住傷口,我趕緊扯了一塊檯布為他止血。
“謝謝。”當我的手碰到他的胳膊的時候,他忽然抬頭看我,低聲道謝。
“我看到扔在門口的水果袋和你的包,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猜你多半出事了。我後來打電話到學校裡,你同事說你不在學校,中午倒是看到陳置玉找你吃飯,我當時心裡就是一疙瘩,心想多半要壞菜!頭一個念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