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隨著沈冽的成長,它已經明顯到讓我無法忽視。
我如同行動遲緩的耄耋老人,目睹著沈冽一日千里,就算想要追趕上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總有一天,他會成長到一個我無法企及的高度,當那天到來的時候,或許每天能和沈冽說說話,吃個飯也會成為一種奢望。
“嘖嘖,有柳老出面,校方怎麼樣也要給他這個面子啊,你小子真有福氣!”王沁面帶嫉妒地說道:“天才就是走到哪兒都吃香。”
沈冽無視了王沁的羨慕嫉妒恨,忽然開口對我說道:“蘇荇,明年開學的時候,我就可以正式上課了。”
“蘇荇?”王沁聽了沈冽的話把眼睛一瞪,拿筷子一敲瓷碗:“你個沒規矩的小兔崽子!有你這麼指名道姓地叫人的嗎?”
我知道她不是真和沈冽計較這個,只是沒事找找茬而已。
“那叫什麼?”沈冽反問道。
“當然是叫老師了。”王沁怔了怔,有些底氣不足地回答道。
沈冽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似是對她的話感到不贊同:“我現在的老師是柳談先生。”他神情冷峻,如是說道。
隨著沈冽這句話說完,我和王沁同時沉默了下來。沈冽說的這句話讓我如鯁在喉,今晚吃的炸雞全都成了積食。
“沈冽,做人要有良心。”王沁沉默片刻後,表情嚴肅地對沈冽道:“你只記得你現在的老師,卻忘了之前是誰教導你嗎?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你的人可是蘇荇。”
“我當然記得。”沈冽從容地回答道,彷彿這些問題早就在他大腦中過了無數遍,理得條分縷析,清清楚楚:“我會照顧好蘇荇,就像她當初照顧我一樣。”
我沉默著聽到這裡,用眼神示意王沁不要再說下去了。
結果已經很明顯,無論再怎麼試探,也不會是我想聽到的答案。
王沁也有些無奈,她只好放緩了語氣道:“既然你說了要照顧她,那就幫她在外面看看房子吧。學校快要放寒假了,總不能讓她一直在學校裡住下去。最好租個一樓的房子,就算不是一樓也一定要找帶電梯的,小區的安保措施要好……”
不待王沁絮絮叨叨地說下去,沈冽先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
他夾了一塊嗆人的夫妻肺片送入口中,咀嚼時面不改色。
原本今晚這頓飯是慶祝的,我吃到最後竟覺得索然無味。期間王沁接了一通電話,匆匆地披上羽絨服出去了,只留下我和沈冽對著一桌子菜發愁。
“把骨頭湯喝了。”沈冽移開啤酒,把保溫蓋往我面前推了推:“趁熱。”語氣並不是多麼強烈,卻讓人無法拒絕。
我埋頭捧著保溫蓋喝湯,沈冽則起身在我宿舍裡轉了轉,他不是第一次來我的宿舍,早該對這裡十分熟悉。在看到我新作的畫時,沈冽停下了腳步,盯著那幅畫看了半天。
他看畫的時候,我手裡捧著骨頭湯,也在看他。
將一切交給時間後,如同雕刻一個藝術品般,時間這神奇的工匠將沈冽打磨得越來越完美,它將沈冽身上的小瑕疵剔除,日漸圓融。好似仔廢墟中發掘了一塊原石,雕琢之後,竟是一塊惹人垂涎的白璧。
最讓我感到無奈的是,最初將這塊原石從廢墟里捧出來,當寶貝呵護的人是我,但當他成為白璧後,他的光輝耀著我,卻不再屬於我。
我雖然為此失落,但我對得起當初許下的承諾。
“沈冽,你過年準備怎麼辦?”我想起來剛才王沁提起過年的事,沈冽現在沒親人了,一個人過春節肯定十分孤單,那樣的畫面,光是想想我就替沈冽心疼。
沈冽放下了手中的畫,抬頭看我:“和平常一樣。”
我聽了他的回答,心酸感浮上心頭:“今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團圓飯?”
特典:歲末
往常的新年都是在陳家過,大年初二回老家。為了不讓爸媽這個年關難過,也為了陪沈冽過一次新年,我對他們隱瞞了和陳置玉離婚的事實,準備大年初二再回家看他們。
大年三十當天,我在沈冽家準備年夜飯。他踩著凳子在外面貼春聯,我搓著雪白滾圓的團圓,買來的食材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
自從我結婚之後便感覺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了,每到過年便是各種推不掉的應酬,照顧一大家子老的小的,做飯燒菜,清掃屋子,年過下來反而要比平時在學校的時候更累,所謂年關年關,大概就是如此了。
當我小的時候,記得爺爺在門前盞對子,奶奶在後廚燒火做